交警检查了一下他的驾照,不太放心地看着他,“如果不舒服,把车停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打电话让家里人或者朋友过来接你。”
雁轻向他道谢,交警帅气地开着摩托离开了。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恰到好处地安抚了他心里的烦躁,雁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给裴戎打了个电话,把拍卖会的情况告诉了他,重点说了那一对他怀疑有问题的高足杯和那位被喻白哄上贼船的肥羊先生。
裴戎说:“正巧我这里也查到了一些关于高足杯的线索……小七,我不是故意想跟你卖关子,文物造假的案子不归我们管。这些证物和线索我也都是要上报的。”
雁轻也知道在结案之前他不会跟自己透露太多信息,不过一想到他提供的这些线索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帮着警方挖出慕容家犯罪的真相,他就觉得什么都不值得介意了,“我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供点儿线索。”
他把喻白跟他的谈话也告诉了裴戎,又说:“我看他那样子,说不定是被慕容锦给骗了。”
“你也够心软的,”裴戎笑着打趣他,“就没想过喻白有可能是在跟你演戏?他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跟慕容锦十分熟悉,又怎么会不了解慕容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认识慕容锦的时候可不是十岁出头的小孩子了。”
雁轻回忆了一下喻白当时的反应,心里有点儿抗拒裴戎的分析,“骗我又有什么好处?他图什么啊?”
“他要图什么我不清楚。”裴戎笑着说:“不过小七,你想啊,能帮着慕容锦去忽悠那头傻肥羊的人,真能有那么鲜明的是非观念?他一边做着违背道德良知的事情,一边充满正义感的指责你,你不觉得这人的性格太矛盾了?”
雁轻之前也觉得喻白这人给他一种微妙的违和感,被裴戎这么一说,似乎……也真是这么回事儿。
裴戎见他不说话,猜到他心里不舒服,便安慰他说:“我是当警察的,遇到不合理的事情首先会想最糟糕的结果。或许是我自己心理阴暗呢。你别不高兴了好不?”
雁轻勉强笑了笑,“你心里才不阴暗呢。别瞎说。”
裴戎笑着说:“不过,宝贝七,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别轻易就被人感动了什么的。做人不能那么心软。”
雁轻被他像哄孩子似的又哄又劝,心里有点儿哭笑不得,忙说:“我知道了。我只是觉得他跟我一样都被慕容锦欺骗了,所以心里稍稍有些同情他。”
裴戎说:“要是用我阴暗的思维去分析这人的话,先说几句指责你的话引起你的注意,再通过问答的形势建立起一种沟通的模式——你别忙着否定我的话。你跟喻白一问一答的那个过程,确实是一种沟通,这你没法否认吧?”
雁轻不吭声了。
裴戎又说:“好吧,如果喻白确实别有所图,我觉得他接下来会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大概三四天这样子,然后一脸憔悴的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他终于看清楚了慕容锦的真面目。为了让这个说法更加可信,说不定他还会编造一个慕容锦要害他,但是被他识破了的剧情。”
雁轻觉得难以置信,背后也冷飕飕的。
“这样一来,就算你还不能完全信任他,但是至少会同情他。”裴戎冷静而残忍地剖析着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就像你刚才问的,他图什么?这个问题不好回答,但是我觉得,如果慕容锦真的想打你的注意,在你身边安插一个亲信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至少可以近距离地观察你,了解你,找一找你在生活里的漏洞或者弱点。”
雁轻觉得背后冷汗都冒出来了,“你形容的也太……太险恶了。”
裴戎笑了起来,“你也不看我是干什么的,我成天到晚接触的都是出没在这个城市里的穷凶极恶的罪犯。你难道还指望我编出煽情又狗血的言情故事吗?”
雁轻心有余悸地说:“这也太吓唬人了。我都冒汗了。”
“不管怎么说,提高警惕总是没错。”裴戎笑着哄他,“我还不是怕你太心软好骗,结果被人占了便宜也不知道么?”
他的语气好像雁轻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孩子似的,这让他十分不满,“我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吧?”
“不是傻不傻的问题,”裴戎纠正他的说法,“一个博士生玩心眼未必玩的过一个小学毕业的流氓。心思单纯的人遇到心机诡诈的罪犯难免会吃亏。因为善良的人不会把别人想的太坏,但是那些罪犯,却可以无下限地坏下去,让人防不胜防。”
雁轻沉默了一会儿,淡淡说道:“你放心吧。对于别有用心的人我才不会善良。我骨子里本来就不是一个老好人,我不想惹人,不代表我乐意让别人惹我。”
“这就对了。”裴戎高兴的冲着电话亲了一口,“时刻提高警惕,这人真有坏心眼你也别怕,不是还有我吗?哥哥给你收拾这些不长眼的杂碎。”
雁轻心头微暖,嘴上却轻哼一声,“你可真会吓唬人。这说的跟狗血连续剧里编出来的情节似的。”
裴戎笑着说:“我担心了半天,你看你一点儿不领情。警惕心这种东西还是很重要的。没有发生是最好,真要发生什么事,也不至于一点儿心理准备没有。对吧?”
雁轻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还是挺有道理的。
“不管怎么说,有事要记得打电话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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