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的嘴唇颤抖着,似乎是想为自己说几句辩解的话,却又始终说不出任何能够坚定反驳朱厚照的字词。
“难道母后真以为宁王不想杀我?就连宁王妃都将他意欲造反的心思洞悉得一清二楚,提前告知了朕和皇后,母后就一点都未曾察觉到吗?”朱厚照见张太后始终一言不发,一时间神色难辨,道:“还是母后想着借宁王的手来警告我这个皇帝,再让你的宫人将我‘救’了,好有一个‘护驾’的功劳,再让我恢复张家的荣宠?”
夏灵瞬见他语气愈发激动,手攥得紧紧的,急忙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这才发觉他手心湿漉漉的,额前已经有青筋暴起,显然是格外愤怒。
“母后总说张家才是我的家人,可这些年他们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在抹黑皇亲?若他们心中也将我这个皇爷、外甥放在心上,那就应当如夏家一般学会如何低调!而不是肆意妄为!”朱厚照反手握紧了夏灵瞬的手,道:“可他们忘了……忘了自己是皇亲之前先是大明的百姓,忘了若非有你这个太后就没有张家!如果不是母后,他们早就该‘万死’了!”
张太后闻言一颤,终于忍不住眼泪,摇摇欲坠道:“我没有想过这些!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宽待他们……”她的目光扫向夏灵瞬,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她大声道:“你难道不是因为这个夏氏才将你的两个舅舅再三惩处吗?如今鹤龄只能勉强度日,家中的女儿家连出去交际都找不到两件体面的衣服,你的表弟连读书都读不上,延龄的日子更是过不下去了,他的那些妾室现在都学了宋氏和吴氏的做派,都吵着嚷着要他离异,这究竟还有没有夫妻纲法了?难道你就不可怜可怜他们吗?”
夏灵瞬听她提及宋氏和吴眉,实在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什么夫妻纲法?若夫君不能争气,难道还不允女子自行去想办法吗?这些女子为何离开张府……难道不是因为张延龄是个窝囊废?”
张太后厉声尖叫道:“你闭嘴!谁准你和我这样说话的!”
“住口!”朱厚照眉头紧皱,他已经没有别的话可说,索性道:“母后嫁给我爹之前张家是如何度日的?那时候日子能过,这时候日子就不能过了?还是张家自恃身份不愿意去想办法谋求生计?他们要是不愿意,就算朕是皇爷也帮不上他们。”
“你!你……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儿大不由娘了!你好得很!”张太后浑身颤抖着,道:“如此刻薄亲情血缘,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笑到几时!”
朱厚照见她要转身离去,道:“既然如此,朕便要处置陆家与张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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