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说话时没有嘲讽一番夏灵瞬,朱厚照却冷笑道:“到底是亲还是不亲,恐怕不一定。”
张太后微微一愣,恼怒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也相信外面那个郑旺所说的疯话,认为我不是你的亲娘?”她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更加急切,道:“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辛辛苦苦将你养大,让你做大明的太子、皇爷,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我与为何要让一个并非我亲生的孩子来……”
朱厚照打断她的话,道:“我从未这样说过,是母后想多了。我只是想问,若是非要在张家和我之中选一个,母后会选哪个?”
张太后似乎没想到朱厚照会说出这样的话,神情格外惊讶。
朱厚照似乎是已经察觉到了张太后的回答,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原本奏乐的鼓乐司众人都在夏灵瞬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在一旁伺候的宫人也都将头垂得更低,大气也不敢出。
张延龄见母子二人都不说话,便开口打破沉默道:“这世上最亲也就是母子兄弟,再亲还能亲到哪里去……”
他话还没说完,朱厚照已经怒道:“闭嘴!”他看向张延龄,道:“是啊,这世上最亲不过母子兄弟,既然如此,我爹对你们还不够仁慈吗?你们做的又是些什么事?曹祖供认的东西我不知道,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吗?”
张鹤龄闻言也急了,道:“我们是血亲,难道我们还会造你的反吗?”
朱厚照反问道:“那就是除了造反,其他都是真的了?”
“这……”
张家兄弟两个沉默不语。
朱厚照像是憋了一口气,接着数落道:“强占耕地、强抢民女、肆意接收官员贿赂敛财、任由老家兴济的张氏宗族欺辱其他人家……可笑当地官员竟然因为你们是太后亲族不敢上报,只能尽量私了。”他一口气将张家的罪名数落干净,惊得张太后和张家兄弟都不敢说话了。
朱厚照见他们都不言语,这才冷笑道:“从我爹登基的弘治元年到现在,越发不知收敛,非要等到别人告你们一个谋反、等到朕亲自降旨治罪才知道悔改吗?”
他这么说,张鹤龄急忙伏地叩首,道:“臣等再也不敢了!还请万岁爷宽赦!”
张延龄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抬头盯着朱厚照。
朱厚照冷眼看着他,道:“怎么,建昌侯还不服气?非要朕将曹祖在狱中白纸黑字写下的证词丢到你脸上才愿意承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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