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陆珺雯眼神陡然变得从未有过的严厉,“你在自不量力”。
谢欢面色刹那间惶然惨白,她冷笑,“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我让章盛光假意接近她,拍下她的裸照,她们干这行的最怕的就是**,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陆珺雯抽了口气,面前这张和自己酷似的脸在明晃晃的光影里没有一丝温度,“你不仅仅是想让汤仪娜身败名裂,也是想让章盛光尝到教训痛苦不已是吗”?
谢欢咬紧压根,不语,却已是沉默。
陆珺雯突然站起来,用力把她拉起来走到游泳池边,指着水面道:“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那是你吗?是,也许你是瑕疵必报,你甚至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你从来不会伤害身边被你视为亲人的人”。
池里的人面容憔悴,精致的五官随着水纹粼粼摇晃,微微扭曲,陌生的像不是自己,“是,我是不想伤害,可别人带给我的是什么,小时候我那么的喜欢章思璟,可出现了一个詹苑青,后来章盛光说爱我,他的心里永远只有我,我想既然找不到一个自己所爱的人,那就找个爱自己的人吧,但连这样的爱情都背叛了,他还口口声声不停的守在我家门口,说爱我,我听着烦,听着恶心,听到想吐了,难道那样的爱情就是随便从他嘴里说出来亵渎的吗”。
她喉咙剧痛,竟是痛不欲生。
“那么你让他去拍汤仪娜的裸照你日后就不会后悔了,这是你该做的事吗”?
“你是没看新闻吗,我成了小三,我背地里不要脸的引诱汤仪娜的男人,如果我不这么做,明天还会出什么样的新闻,到时候我的正面照出来,所有的人都会以为我是小三,我淫贱,我不要脸,我做错什么了”,谢欢尖锐的道。
“你所担心的事根本是多余的,你是我女儿,我会让这样的事登上报纸吗,大不了我亲自去找汤仪娜,她还不会自不量力的不给我面子”,陆珺雯心痛的道:“从前理智镇定,遇到任何事都不会慌张的谢欢去哪里了,如果连这点隐忍的程度都没有,将来的路你要怎么走,不是所有的仇恨都要报回来的,你先要看看自己身上的斤两,你够不够能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我还能相信什么,我只知道我的隐忍、我的付出,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谢欢忽然哭了起来,也许是压抑的太久,泪水使她双眼朦胧,眼前忽然有些站立不稳,趔趄的后退,昏沉的没了太多意识。
所有的精力似乎都透支了,朦胧中好像有人扶着她身子,颠簸了很久,有人喂她吃了些药,手背上传来一阵痛意,她疲惫的睡了过去,醒来时,是在一间豪华酒店的床上。
背着医药箱的医生正在和陆珺雯说话,侧眸,床边上,江元拿着棉签弯腰认真仔细的替她压着手背,手背还是很痛,很凉,应该是刚打完点滴。
她稍微一愣,手指忽然抽回来,江元抬起头来,笑道:“你睡醒了,才拔完针管,手还流着血呢”。
她抬手一看,伤口处又渗出了鲜血,撑着坐起身来,江元皱眉压住她,“你别乱动,陆书记让我看好你”。
他飞快的拿棉签压住,小心翼翼的把棉签竿转到她手里,陆珺雯送医生出去,回来见她醒了,露出心疼的责备,“你怎么自己发烧都放任不管的,要是我没把你叫出来,你晕倒在外面都不知道”。
谢欢萎靡的垂眸,她现在一点精神都没有了。
陆珺雯心疼舍不得骂她,只是交代江元让服务员拿点吃的上来,然后叹气的问道:“你很爱那个章盛光吗,爱到让你这样不顾理智”。
谢欢怔忡,“也许是我这辈子用尽全力付出感情的人都在同一个地方摔了下去吧,发生了章思璟的事后,我总在想,同样的事不能上演,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相信在我的经营下,将来的事会很完美,可他还是让我失望了,其实他可能真的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才会和汤仪娜在一起,甚至有可能是设计,但我没办法原谅这样的男人,他的骄傲、他的自尊心、他的虚荣,他总拉着我说他错了、错了,可汤仪娜却下面弄得发炎去了医院,我就像一个笑话,我想让他远离我,他却偏偏天天守在我公寓门口,从前是,现在也是这样,将来还是会那样,连伤心都没办法透一口气,我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越来越痛,越来越恨”。
她第一次作为女儿跟自己说这么多心事,陆珺雯欣慰之余也很悲伤,“汤仪娜的事我会亲自跟她去谈,你也不需要那样对章盛光,你不想见他,我介意你四处去散散心吧,做人吗,如果遇到死胡同,你不能走往里面钻,而是应该让自己透口气,寻另一条路走,想开点,去外面多看点,多想想你在伦敦留学的时候,你在欧洲工作的事情”。
谢欢像是被当头一棒,是啊,她当时在欧洲工作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自由自在啊,而她现在满满的都是对现实的怨恨,对别人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