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 谢冬叹了一口气, 将掌门令又往那边推了推, “干嘛啊?拿着啊。”
“我不拿这玩意。”常永逸警惕地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你为什么想要我拿这玩意?”
“别这么紧张, 只是掌门令而已。”谢冬淡定道, “我虽然是掌门, 但总有在外面跑的时候, 不能叫掌门令总跟着我。所以在宗门里找个人保管着,免得遗失在外罢了。”
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谢冬给他摆事实, “像前任掌门, 我们的师父, 他还在的时候,掌门令不就是一直放在宗门里吗?如果不是这样, 他陨落之后想要找人继任掌门之位, 可就要麻烦多了。”
不提前任掌门还好,一提前任掌门,常永逸就炸了,“什么意思?难道你怕自己也陨落在外吗?”
谢冬不说话了, 只是看着他。
“你……”
“常永逸,”谢冬连名带姓的喊了这三个字,显出一种认真的态度,“我们必须以防万一。”
“你究竟想做什么?”常永逸问他。
“我不想做什么。现在我最希望的就是能一直安安稳稳,什么也不要发生。”谢冬道,“然而所谓万一,就是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要防着或许会发生的事情。你把掌门令拿着吧,只是个保障而已。”
常永逸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以防万一?”
谢冬点头,“只是以防万一。”
常永逸虽然还觉得这事极不吉利,但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好再继续任性下来,只得好好将掌门令给握在了手心。
但刚一握住掌门令,常永逸又觉得不对了,“等等。就算要找个人保管掌门令,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最合适。”
“胡扯。”常永逸清楚得很,此时只要他拿了掌门令,不管谢冬嘴上如何一直说着只是以防万一,实际上都是个严肃的交托,表明着万一那个万一真的发生,他常永逸就是下任掌门了,“你为什么不给大师兄?无论看身份,看地位,还是看实力,他难道不都比我更合适吗?总不至于你就只知道心疼他吧?”
谢冬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他,“你能想象大师兄掌管这个宗门吗?”
常永逸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哆嗦。
然后他退了一步,“就算不给大师兄,为什么不给杨万书?”
“杨长老年纪大了……”
常永逸打断他,“这不是理由。”
“对,这当然不是理由。”谢冬道,“实际上,如果你想要将掌门令转交给他,我也是不介意。”
常永逸一愣。
“只要你说服得了他。”谢冬最后这么说。
什么意思啊?常永逸有些懵,难道杨万书会比他还要排斥这个职责吗?分明这么多年来杨万书一直兢兢业业地搭理着宗门,面对这个职责理应也不会太过推脱才对。
既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常永逸在行动上自然也不会迟疑。
仅仅过了数日,在刚刚感到解药有效,体内毒性已经解除的时候,常永逸便找到杨万书,提了手中那掌门令的事情。
结果被杨万书一口拒绝。
究竟为什么会拒绝?常永逸还想继续游说,却被杨万书抱着儿子给堵了回去。
因为杨万书有道侣了,生了个大胖小子,之前还不幸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道。从此往后,已经没有什么比老婆孩子热炕头更重要了!别说不要掌门令了,杨万书甚至连门中长老的职务都想要辞掉。
单身人士常永逸感觉受到了强烈的暴击。
他无言以对,只好歹劝住杨万书留在了长老之位上,内心默默感慨着谢掌门的神机妙算。
那枚掌门令终究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常永逸握着这枚掌门令,那感觉就像是握了个烫手山芋,时时刻刻都在担惊受怕,生怕谢掌门下一刻就要闹出什么事来。
然后,什么事都没有。
谢掌门安分得很,几乎每一天都待在宗门里面,连正常出门的时候都少了,整日里低调得不得了,就蹲在书房里琢磨着那套从渡劫大能手中得到的功法。
在此期间,谢冬将这套功法给复制出来了很多份,分发到玉宇门的弟子们手中,人手一套。
这套功法的价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能制住掌控意识的快慢,还能调节体内力量的运转速度。其对实力的增强极大,更涉及许多深刻玄奥的道理,足矣让人在修道之路上走到很远。
宗门弟子们如获至宝,纷纷感慨跟着谢掌门混准没错,而后通通埋头进了对功法的专研之中。
谢冬始终是对这套功法研究得最深人的人。每隔断时间,他还会在讲学堂里分享自己的经验,也鼓励另有心得的弟子同样站出来分享。
如此一来,不过几个月,宗门所有弟子在功法的学习上都是突飞猛进。
当然……谢冬也曾经想过,难道那个渡劫大能就特别值得信任吗?
但他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每日面对那些假想中的敌人都会心力交卒。这个渡劫大能当然也同样有可能心怀不轨,但假如真的连这渡劫大能都心怀不轨了,谢冬也就连最后的挣扎之力都没有了。所以无论是不是真的应该信任对方,他都只能选择信任。
幸运的是,这段时间逍遥派另有事情。这些大门派又聚在一起,搞什么比斗大会,让顾子旭没空来为谢冬布更多的局。
这给了谢冬很多余裕。数个月后,在确认宗门上下对那套功法的修习都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所有弟子都已经能够按照功法初步控制自身意识的快慢之后,谢冬召集了玉宇门所有人,公布了一个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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