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晔当时怎么说的?
顾晔当时看着他手上的伤,说:“下次别烤了。”
江宝晨那时不懂,心里甜滋滋的以为顾晔这是在关心他,伸手抱住顾晔的臂弯,幸福的笑,“顾晔你不要担心啦,我下次一定一定会小心的!”
但其实顾晔是在嫌烦。
***
“需要我扶你起来吗?”
江宝晨骤然回过神,立刻摇头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看着散落一地的早餐,心里止不住的肉疼,又有些仓皇,“扫把拖把在哪?”
顾晔说:“等等我会收拾。”
江宝晨想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但舌头像是被猫叼走,他没看顾晔也没法跟顾晔客气,余光瞥见自己身上“快帮”公司的马甲制服,语速很快的说:“嗯。那我走了。”
太突然了,这样一对一的会面。
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江宝晨转身离开。
顾晔淡说道:“我送你吧。”
江宝晨脚步一顿,才想要说不用,就听到顾晔语气平和的继续说:“你刚打了抑制剂,身体还没调节过来,一个omega这样在外面不太安全。”
江宝晨背对顾晔,他开始想,顾晔是不是没有认出他来。
他们已经十年没有见面。
他们认识一年多,然后隔了天翻地覆的十年,这十年里他从云端摔进泥潭,而顾晔白手起家平步青云,这十年里杳无音讯,他联系不上顾晔而顾晔从没有联系过他。
顾晔应该早就忘了他。
因为知道顾晔说的“不太安全”不是吓唬人的,江宝晨回头,对着高大挺拔冷淡疏离的男人露出个礼貌感激的笑容,“不会太麻烦您吧?”
顾晔微一怔。江宝晨脸上还有发情的潮红未褪,白皙的额头觅着薄汗,一双黑眸水润明亮,笑起来明媚好看,像往清澈见底的湖投了颗石子荡起千万层涟漪。
“先生?”
顾晔心头一跳,不动声色的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道:“不会,我换个衣服,你稍微等一下。”
江宝晨:“好的。”
目送顾晔上楼后,江宝晨抬手抹掉额上的虚汗,轻轻靠在门边,他拿出手机,庆幸的发现距离自己接单也不过半个小时,他把单子转给附近的同事,然后开始肉疼自己倒贴了一百多买早餐。
一上午白忙活了……
顾晔推开门,卧室内是铺天盖地的烈酒气味。
他立刻把门关上。
凌乱的床铺,被褥一半垂挂在地上。
被胡乱拆开的抑制剂包装,没丢进垃圾桶的注射针筒。
顾晔深吸一口气,伸手用力搓了一把脸,片刻后指尖又微微颤抖起来。
江宝晨把大单转了后就在楼下等着,一只脚脚尖轻点地面,目光时不时往大理石地面上散乱的海鲜粥和小笼包鲜虾饺上看。
好浪费。
别说地面那么干净,就算不干净,上面没碰到的一半儿是可以吃的吧……
可惜了。
江宝晨四下看了看,看到了簸箕和扫把,过去拿了来。
顾晔下楼的时候,看到江宝晨屈膝半跪在地上,他手里拿着纸巾正在擦之前打散在地上的粥,低着头颅,露出弯弯细细的脖颈,身上穿着毛线衫和公司绿绿的小马甲,衬得那截汗津津白莹莹的后颈诱人无比。
早被浸透的抑制贴一角高高翘起。
如果不是早上醒来给自己连打了两针抑制剂,在江宝晨带一身引人发狂的甜美信息素闯进房子的时候,顾晔会第一时间撕下那张膏贴,冲那块柔软诱人的软肉狠狠咬下去!
他会剥掉江宝晨的衣裤,勾起他的腿。
做昨晚梦里做过的事。
这就是alpha骨子里的低劣兽性。
被信息素吸引,被性.欲操纵,像没有理智只会用身体思考的低等动物——他从小到大最痛恨的样子。
江宝晨把地上烂摊子处理好了,有所察觉的转头看向楼梯方向。
但那空无一人。
换衣服要这么久?
不会是客气客气吧……
还真有可能,顾晔一直以来都表现的周到体贴,很少会把真实情绪写在脸上。
就像以前,明明讨厌他,不耐烦他,却也在被纠缠的没办法后选择接纳,跟他同撑一把雨伞,帮他拿抑制贴,会给他讲练习本上的题,也会冲他笑。
江宝晨整理好衣着,把后颈上那块湿漉漉的抑制贴撕下来。
他自己闻不到身上的信息素味儿,但光看抑制贴湿成这样,就能想象出来在前不久发情时,自己对顾晔释放了多少向alpha求欢的信息素。
丢人丢到姥姥家!
老天爷是在玩他吧,顾晔为什么要住在这个小区?
不对。
顾晔性格正直,自制力强大,才会在面对一个发情的omega不动如山,还找出抑制剂来为他注射。
如果是去了其他alpha的家里……
就算信息素匹配度再不契合,后果也不堪设想!!
江宝晨后怕,尽管打过抑制剂,发情症状已经完全消褪,但保险起见的还是用新抑制贴盖住后颈腺体。
然后抽了几张纸把湿淋淋的旧抑制贴包裹住,丢进豪宅外不可回收的垃圾桶里。
不跟顾晔告别,他骑上小电驴匆匆离开。
钱元接到电话驱车赶到的时候,楼下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