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罗浩摇摇头,“郭魏小胖几个孙子今天得跟我站一排,我们就是高三楼最傻逼的风景线。”
说完他自己都笑了,横着胳膊肘捅咕夏良:“要不跟我回去站会儿?多无聊啊你们班。”
“还挺客气。”夏良扫他一眼。
罗浩“嗤嗤”地笑了半路。
到学校门口卖煎饼的摊子前,他停下来买饭,问夏良:“吃什么?我请你。”
“有人带。”夏良拒绝了,掏手机看了眼时间。
“靠,黄慧还追你呢?”罗浩扫着摊子上的二维码,又勾头喊老板:“两个肠两个蛋,不要香菜。”
“谁?”夏良没听清。
“咱能不这么渣么?”罗浩把钱付了,扭头冲夏良叹气,“十班那个,上学期不天天给你买饭么,上午饭下午水晚上饮料的,中元节送你个巧克力,你不要,完还给人气哭了。”
“哦。”夏良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个人,但没有罗浩说得那么夸张,有一阵子总想给他送吃的,他都给拒了,没当回事儿,也没兴趣。
感情是在追人。
这么个追法儿也就能追个饭桶。
但这都不是罗浩这段话里吸引他的重点。
“那是中元节么?”他看着罗浩,“你闲着没事儿过中元?”
“不是么?”罗浩一脸痴呆,张嘴忘词,“不就七月半那个情人节么?中什么来着就在嘴边儿,农历的!”
“中考。”夏良说。
“……中你大爷!”罗浩笑着要伸手擂他。
这个时间学生多,都在买饭,校门口几个摊子全是一圈摞一圈,夏良嫌烦,说句“走了”,抬腿就朝校门走。
“你不等我啊?”罗浩踮着脚朝周围看,想找个熟人搭伴儿,结果熟人还没看见,先看见了柳小满。
“哎,夏良,”他朝夏良背上拍拍,“你小同桌。”
夏良顺着罗浩手指的方向转头看了一眼,是柳小满,不过不是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樊以扬,二人在卖鸡蛋灌饼的摊子前面有说有笑,推着辆傻逼自行车。
“其实吧,我每次看见樊神骑车驮着小残疾上学放学的,”罗浩抄着胳膊抖着腿,笑着往对面看,“都有种以前改革开放还是什么玩儿那阵,上岗工人驮着媳妇儿去上班的感觉。”
自己抖还不过瘾,他还要问夏良:“是不是?有没有?”
夏良看他。
“看什么?”罗浩说。
“看你什么时候瞎的。”夏良说。
说完他又走了,罗浩“啊?”一声,在原地边等他的煎饼边搓眼角:“说的什么几把……眼屎没扣干净?”
考试加上放假,有一阵子没跑步,重新恢复晨跑,班里人都有点儿不情不愿。
尚梁山准时准点地抱着胳膊来操场点人,班里六十多人,能有二十多个迟到。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他站在跑道边儿上皱着眉毛,“懒散,怠惰,一点儿朝气都没有。”
“谁早起跑步还能起得心花怒放啊。”底下有人接了句。
有一个起头的,其他人立马开始附和:“是啊,别跑了,拉倒吧!”
“安静!”尚梁山喊了一声。
“不年不节的跑什么跑……”有人没及时刹住嘴,尚梁山瞪过去,班里东倒西歪地一通乐。
“刚开学,还想过节?”尚梁山哼了一声,“下一个节等冬天吧。”
“不说有运动会么老师,会呢?没假放开运动会也行啊。”有人问。
“运动会延期了,十月底。”尚梁山说,“也没见你们多想运动。”
“啊——”班里又拖着嗓子喊。
运动会运不运动不重要,主要是每年一搞运动会就不上课,搞个两三天,比放假还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