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科结束，考生陆续离开教室，在隔壁考场的霍远，上来就给宋希年一个熊抱。
“年哥是神，真压中那个题型了！”
“我今年能飞。”
“我终于不用再复读了！”
“一会儿班里聚会，去嗨吗？”
激动的霍远喋喋不休。
宋希年把霍远从肩膀上扯下来，他心思根本没在这儿，打开手机拨电话，“小孙哥，我老公回来了吗？”
“不好意思，飞机晚点，暂时还没到。”
“他坐哪趟飞机，我想去接他。”
“小宋先生，谢总让您早点回家。”
半年多的相识，宋希年太了解谢璟辰身边的人，他们对老板言听计从，宋希年也不想自讨苦吃，“好的，我会回去的。”
身边的霍远心凉了一大半，“你不会得回家吧。”
为什么要回家？
谢璟辰的助手对他言听计从，但自己又不是他的助手，“不啊，咱们去嗨。”
*
毕业聚餐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家湘菜馆，全班五十多人分成三桌，宋希年身边是霍远。不论哪种场合，只要有酒精的介入，总能转换成最后的欢畅淋漓。
宋希年知道自己酒量很差，却还是任性地喝了一杯又一杯。
起初，霍远兴冲冲跟他一块喝，后来见情况不对，好心劝了几次，却根本没意义。
一群彻底解放的高中生，从聊天喝转到唱歌喝，从餐桌换去了夜店。
宋希年这半年多和同学相处融洽，对于别人的热情，他照单全收。
临近午夜，聚会仍再继续。
醉酒的宋希年靠在沙发边闭目养神，外界环境对他毫无影响。
“年哥，你手机响了。”
宋希年根本不理。
手机连续震了十几次，霍远才帮他掏出手机。
霍远看着来电显示，又瞟见神志不清的宋希年，他战战兢兢接通，“谢、谢哥。”
“他在哪？”
感受到谢璟辰冰冷刺骨的声音，霍远悔恨不已，如果谢璟辰知道年哥喝成这样，会不会把他千刀万剐？
“我们在悦江坊。”
那是本市有名的夜店，不过他们在包房。
十几分钟后，在喧闹的人群中，谢璟辰把烂醉如泥的宋希年抱走，直接送进副驾驶。
醉酒宋希年比谢璟辰想象中要老实，他斜靠在窗边，没有半点反应。
车停在家门口，谢璟辰帮他解开安全带。
宋希年贴在谢璟辰怀里，轻轻扯他的领带扣，言语中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小叔叔，我好难受。”
“让你喝这么多。”
“对不起。”宋希年声音发软，“你别生气。”
“没怪你。”谢璟辰积攒的火气被两句撒娇打消一大半，拦腰把他抱回床上，“哪难受？”
“头疼。”
谢璟辰温热的手掌贴在他的额头，顺着一定方向轻轻按捏，“是这里么？”
宋希年半合着眼点头，也许是头痛更能刺激大脑，他神智是清醒的。从被对方抱起开始，宋希年抓着对方的衣角就没放开过。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斜上方的男人也正看着自己。谢璟辰的眼神带着强大的魔力，比低浓度的啤酒还要醉人。
“好点了么？”
宋希年沉迷于对方给的温柔，却舍不得让对方再受累，他点了点头。
谢璟辰松开手，去拿床头的玻璃杯。
“小叔叔。”宋希年拽着他的衣角的手又紧了一分，“今天……可以欺负你么？”
谢璟辰只是怔了一下，毫不留情将他的手从自己衣摆移开。
与此同时，谢璟辰端着杯子递给他，之前的温柔眼神仿佛从未存在。
玻璃杯温热还停在掌心，宋希年指尖一圈一圈滑动杯壁，可给予温柔的人却消失不见。
明明那么在乎，却要故意表现的冷漠，他到底在装给谁看。
霍远的电话抽回宋希年的思路，他放下水杯。
“年哥，你怎么样了？”
“没事。”其实宋希年没喝多少，酒都是混着茶水的。
“你老公没难为你吧？”
谢璟辰把宋希年接走时，那阴郁的眼神差点把霍远吓出青烟。他回去的路上懊悔不已。万一他们的婚姻出现问题，他可就成大恶人了。
“没有，别担心。”
“那就行。”霍远长出一口气，“你早点睡，咱们改天出来玩，我挂……”
“对了。”宋希年拦住他，“你哥有没有提过我老公的怪事？”
“怪事？你指哪方面？”
“就是，感觉不太正常的地方。”
霍远想了半天，他哥和谢璟辰从小就认识，关系一直很铁，他哥也从不提谢璟辰半点不好。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们俩经常约着打拳击。”
在霍远看来，这项运动本身就很奇怪，怎么还有人喜欢打人和挨打。
“而且，他俩以前是打沙袋，后来好像改成对打，我哥每次回来，身上总会带点伤。”
谢璟辰打拳击的事宋希年也知道，作为排解压力的运动，也没什么奇怪。
“还有别的吗？”
“噢，我想起来了。”霍远说：“但我不确定是不是说的谢哥。”
“什么？”宋希年紧抠手机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