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张瑾殊轻笑,将那茶杯稳稳地放在了案台上:“刘娘子当了那么多年的狗,还真把自己当人了?”
刘娘子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张瑾殊面露讥讽:“我问,你回便是。装了那么多年人,总得有些上得了台面的悟性。
“你是如何从晋国来到涂州的,是何人送你来的?”
他怎么知道的?!刘娘子心跳如雷,四肢百骸忽地生起一股恶寒,他都知道些什么!
“……我是无定河的人,被拐带到这村里,随我男人一起……”
张瑾殊不再说话,只是起身从桌上选出一把细小的尖刀,转身朝着她走去。
“既然你的嘴巴严实,那便得受些皮肉之苦。我记得,刘娘子,是惯会晋国的绣花的吧?”
一股恶寒霎时传遍四肢百骸,刘娘子看着眼前人的样子,拼命想往后退,惊惧地发现他竟好比那隐匿在黑暗中的血色阎罗。
在银山村里时,她分明只略微拿着绣品指点了几句他那娘子的针脚绣法。他当时在场,只笑着看了几眼她们这边的场景。
她忽地想到了那时这张权的目光为何叫她感觉不适,她那时只以为是他的占有欲作祟,谁曾想,他竟打那个时候开始,便怀疑她的身份……
只是,他到底是谁?
“我默念到十,若没有听到我想要的答案,这把刻骨刀便会用在你身上。”
她脸色惨白,却一言不发。
“十。时间到。”
张瑾殊右手手指拿住尖刀,借着黄光将尖刀端朝刘娘子右手的无名指处狠按下去,然后左右偏移几下。
手间筋脉被切断,刀刃贴着关节的骨头刺下,完全切断手指的肉后留下粘连的外皮,等着刀尖忽地一拔出来后,那截指头掉下来垂挂在半空。
她脸色惨白,哧哧地吸着气骂:“张权!你这个狗官……你不得好死!”她没想到他狠到说到做到,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
张瑾殊微微一笑:“这手,若是遇上了神医,兴许还能救。”
刘娘子这人,生平最重视的兴许就是她的手了,看着完全不像一个四十几岁的妇人的样子,就连在这牢里,这手也弄得极干净。
正好,是一个致命的弱点。
刑讯逼供,便要拿人七寸,渐而挑断他们污浊的喷张的筋脉,敲碎他们的骨头,然后再将他们将死的尸体推入火红沸热的熔炉里,慢慢焚烧。
“若是还有下一次,就该到你的这只手指了。”
尖刀刀尖刺向她右手食指部位,刻意刺入一点点的深度,按出了血,让她在剧痛之余还能从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惧感。
……他可能,真的会将自己的手指全部都砍了。
她的右手刺痛非常,连话都说得断断续续:“我说……我我说……
“我是晋国人,一名死侍。”她惨淡一笑,额上已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叁年前,我被送进涂州,被吩咐埋伏在暗处,待时机合适,大业将成之时,便自杀报国,只是,这途中,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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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权,是张瑾殊骗刘娘子他们的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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