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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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一样,长廊的木栏边坐了一个人,等着他从此经过。

斗篷上一圈柔软的兔毛将本就小巧的脸蛋包裹着,像是个缩在蛋壳里的幼鸟。

听到脚步声,姜小满立刻抬起头,本来灰暗的眸子顷刻就明亮了,有着熠熠的光。

“攻玉哥哥!”

周攻玉看见她,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让人把盒子里的糖葫芦拿出来。

“我给你带来了。”

小满没有伸手去接,反而是极为突兀的,甚至让他有些猝不及防,直直地扑到他怀里。

周攻玉的手还抬起,僵着方才的动作一动不动,呼吸都慢了半拍,连一向沉稳从容的面色都微微发生了变化。

女儿家娇小的身躯撞进他怀里,脑袋埋在他胸口处。即便隔着厚厚的衣物,依旧能感受到独属于女子的馨香柔软。

周攻玉眉头微皱,先是看了眼四周,这才面色缓和,轻轻拍了她两下,语气温和:“怎么了?”

以往小满即便再怎么和他亲近,也不会大胆到这种地步,将他都吓了一跳。

“我娘亲没了,她不要我。”以后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小满说出口的时候,眼眶酸涩无比,声音闷闷的听着委屈极了。

周攻玉不知道怎么的,兴许是习惯了安抚她,下意识就接了句:“你还有我。”

小满发出微弱的低泣,这才松开手。抬起脸,眼含期冀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照例 排雷

1追妻火葬场,虐男主

2谈个恋爱,切勿考据

3不喜可点x,别和我对线(尤其是看盗文的,自觉闭麦)

4不换男主

陶姒死了,没什么人会为她难过,只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背地里唏嘘,感叹她活得悲惨。

周攻玉知道小满并不恨陶姒对她冷眼以待,反而时常说陶姒如何对她好,尽管有时候听着像是在自欺欺人。

“最后她把我推上来了,她是不愿意让我死的。攻玉哥哥,我娘没有他们说得那么坏,她只是比较可怜。”姜小满声音轻悄悄的,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周攻玉默不作声,将她的斗篷拢了拢。

旁人不知道内情,他却知晓不少,甚至比姜小满还要多得多。

陶姒到底是不是要杀了她,周攻玉也说不清,只是一想到她险些就没命了,心头就一阵沉闷,像是有什么拉着往下坠。

小满脾气好,对人都是一副笑脸,甚至说话也带着小孩子的天真幼稚,就有人真的将她当做了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

可周攻玉知道她并不傻,甚至有些大智若愚了。

陶姒说不上可恨,只是太可怜,她再清楚不过。

天空阴沉,寒风吹得枯叶颤巍巍的抖动,小满吸了一下鼻子,说道:“这几日还要喝治风寒的药,太苦了。”

“我还当你都习惯了。”

姜小满垂下眼睫,纤长浓密的睫毛乌黑如鸦羽,在明眸之上投下一小处阴影。“不好的东西怎么能习惯呢,只是我也没办法,只能忍着了。”

周攻玉将糖葫芦和一包饴糖递给她。“喝完药吃几颗糖就好了,不喝药病就好不了。”

接过糖葫芦,除去油纸,红艳的果实上包着晶莹的黄糖,姜小满咬了一口,酸得眉毛皱起,眨了眨眼,泪珠又像是开闸般止不住的落。

周攻玉将糖葫芦拿回来,掏出帕子递给她。“酸就别吃了,下次给你带别的。”

泪水只是往下落,小满却安安静静地一声不发。

周攻玉想要开口安慰的时候,她又说话了。

“雪柳说冬至的时候,街上会有灯会,各种各样的灯,还有做成兔子的。”

她尽量使语气平静,却难以抑制流露出向往来。

长大这么大,她还从未出过府。

外界是怎样的繁华,她都只能从旁人口中得知。

周攻玉知道姜恒知不会同意让小满出去,却还是给了她一线希望:“我帮你去问丞相,他若是同意,我今年带你出去可好?”

姜小满的两颊红彤彤的,像是晕开了胭脂,笑起来明艳动人,好似能扫清一切阴郁之气。

“好啊。”

回宫的路上,身旁的侍从阿肆跟随周攻玉已久,知道其中不少因果。说道:“这相府二小姐是个可怜人,也不知道大姑娘的病何时才能好,真是作孽。”

周攻玉掀开车帘,看着阴沉沉的天空,想起在书房问起姜月芙的病情时,姜恒知回答他的话。

“很快月芙就有救了,那边派来的人说寸寒草已经找到,只需再过一月,月芙的身体就会好起来,这点你自不必担忧。”

姜恒知一直让他和姜月芙相处,也想让姜月芙嫁给他,若是死了还真不好办,既然有救也算是好事。

不知怎么得,他又想起小满手臂上的疤痕。若是就姜月芙身子好起来,就不必再让她做药引了吧,那姜府会如何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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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送去偏远的庄子,还是随便找个人嫁了。

周攻玉只觉得心头烦闷得紧,连呼吸都沉重了几分,皱起眉随口说了句:“今日沉闷得很,应当是要下雨了。”

阿肆答道:“不是才下过雨吗?这怎么又要下雨。”

“惠妃的身子如何了?”

“哦,回殿下,圣上一直陪在惠妃身侧,除了御医,还找来不少民间广传的圣手,惠妃的病近来已有好转,”

已有好转,那他母后必定是气得不轻。

“今日不去母后宫里,别让她再动手脚了,若是父皇查出来,我保不住她。”

修长白净的手指屈起,捏了捏眉心,看上去很是疲惫。

阿肆:“是。”

相府中,净兰院。

姜月芙坐在窗前修建花草,程汀兰和姜驰也在,几个婢女在一旁逗笑,一片欢声笑语。

“二皇子方才已经走了。”

一个婢女来禀报,程汀兰听完,笑容渐渐消散。

“又去见了那丫头?”

“我们也不敢跟着二皇子,不过他是从紫藤廊出来,想必是没差了。”

程汀兰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举止娴雅端庄,即使心中不快,却也只是脸色沉了些,并未说什么不好的话。

“罢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二皇子年纪小,看她可怜才多关照几分。月芙才是往后的太子妃,念在她生母的份上,就不与她计较了。”

姜月芙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仍是专心摆弄自己的花草。

反而是姜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跳起,怒气冲冲地说:“我看她就是装可怜想勾引姐夫!为什么不计较?要不是相府,她和陶姒哪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吃穿用度又不曾亏待她,还跑到姐夫面前装可怜,这个贱人就是故意要败坏姐姐的名声,等姐姐身子好了,就把她扔出府!”

这话说得,连姜月芙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眯着眼打量自己的弟弟。

“闭嘴!谁教你这样说话!”程汀兰一巴掌拍在他脑后,面上都是怒意。“你平日在太学,都学了什么东西回来?出口如此粗鲁,简直丢了你爹的脸,我看平日是对你太纵容了,养成这般骄横的性子。姜小满是一个女子,还是你的妹妹,你便是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如此口出恶言,毫无容人之心,这些话我不想再听到有第二次。”

程汀兰一向温柔,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很少见她动怒,尤其是训斥姜驰。

姜驰年纪不大,说出这种话却是理直气壮的,可想而知,府里嘴碎的人还不少,把姜驰都教坏了。

被骂了一通后,姜驰扭头看向姜月芙,想让她替自己说话,而姜月芙只是笑道:“娘说得对,你是有些欠管教了。”

“姐姐!”

“我与二皇子并未成婚,婚约也未曾定下,你这般急着叫他姐夫,让旁人听了,还要说我不知羞耻自作多情。”

她伸手摆弄兰草,樱粉襦裙摇晃,裙带上也绣着兰花。

姜驰不满:“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cao心,整日摆弄这几盆破花,还能成精不成?”

姜月芙睨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张祭酒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吗?还有闲心管我的事?”

皇宫之中,周定衡恰好从惠妃处离开,碰巧见到周攻玉。

周定衡在几位皇子中,算是最好相与的,平日里和宫人也能说说笑笑,笑起来更是和惠妃有几分神似,连皇帝都因此对他多有爱护。

皇后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美人,生出来的儿子光是凭一张脸就能让人叹服,不少闺秀都铆足了心思入他的眼。

可惜他们母子二人再如何出色,皇上也不喜欢端庄严谨的大家闺秀,喜欢的是腰肢纤细笑声动人的舞姬。

周攻玉时常回想,若不是朝野中的臣子会反对,也许太子之位早就给了周定衡。

“听闻二哥去了相府?”周定衡的语气自然,好似这只是平常兄弟间的闲谈。

“嗯,我去拜访姜丞相。”

周定衡长着一双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弯得如同月牙,看着很不正经。“偷偷告诉你一声,父皇知道你总去姜府,看出来你喜欢姜大小姐,正想着要不要给你们赐婚呢。”

月辉透过稀疏的枝叶,投下一地斑驳光影。

风一吹,光影便在微微颤动。

姜小满站在院子里,呆呆地看着药碗。

褐色药汁在夜里漆黑,映出了天上一轮圆月,风一吹,圆月颤巍巍的抖动。

也不知放了多久,药放凉了。一旁的纸包里满是饴糖,糖都快吃完了,药还没喝上一口。

雪柳又催了一遍:“小姐,你赶紧喝吧,要不我再去给你热一遍?这糖吃多了,一会儿喝药怎么喝得下去?”

姜小满吃了糖,舌尖都是甜丝丝的,现在是一口药也不想喝了。“以前不吃糖,药还能勉强喝进去,吃了糖反而觉得药更苦了,真是奇怪。”

“小姐又在说傻话了……”雪柳说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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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碗拿走了。

按理来说,该吃药的是姜月芙,可陶姒却硬要着小满喝药,从懂事开始药就没停过,现如今陶姒没了,她却习惯性地每日都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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