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在一处餐厅前停下。
余安安抬眼看去,又转头看向未置一言的莫辰。
“下车吧,吃个饭再回去。”莫辰说。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一个人吃饭,真的太难受了。
这是一家湘菜馆,她没来过,莫辰问她吃什么,她随便点了两个。
点完菜,莫辰开口,“如果不想一个人生活,可以回家。”
她摇头,笑了下,“习惯了。”
“你虽姓余,但莫家,一样是你家。”
余安安第一次听到莫辰这样的话,心里一暖,“谢谢辰哥,我现在挺好的。”
“不能因为突然有一个人离开你的生活,就打乱自己的步调。”
她猛的抬眼,莫辰淡漠的表面之下,是关心,她抿了抿唇,“我知道。”
小风走了的事,瞒不了母亲,所以莫家人,知道也不奇怪。
“周末的时候可以去攀岩,放松一下。”
她点头,“好,最近在赶稿子,忙完这一波我就去放松一下。”
莫辰没再说话,余安安明白一点,再疏离,辰哥,也是她的亲人。
江离连着几天埋头在公司,半年的事情积压太多,新出的项目又迫在眉睫,既然回来了,就要正式步入轨道。
他有自己的公寓,但自打回来之后,一直住在家里。
这天回来已经后半夜一点,家里亮着灯,他停好车子进门,就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电视亮着,放着国产电视剧。
“妈,怎么不上去睡。”
“回来了,等你呢。”
江离走了过来,在旁边坐下,“有事白天说,这么晚了,在这睡容易着凉。”
“回来这几天,你天天都在公司,白天哪见得到你。”
“妈,是我的不对,等忙完最近一段时间,我能陪陪你。”
“半年扔下的工作,有得你忙的,但妈也担心你,伤还没痊愈,非要去上班,还天天加班,身体能受得住吗。”
“我的身体我了解,这些都是皮外伤,小事。”
“什么叫小事,断胳膊断腿才叫大事吗?安安说了,你在山里时,被狼咬伤,昏迷几天不醒,我每每想到这处,半夜都惊醒过来,一身的冷汗。”
“妈,让您担心。”
江母伸手握住他的手,“小离,回来这么久,有没有跟安安联系,人家救了你,即使你忘了她,也不能忘记感恩。”
“妈,我明白,最近实在是太忙了,等我闲下来就半夜了。”
“一点也感觉不到吗?”
母亲的话他明白,是指他对余安安的记忆,他摇了摇头:“毫无印象,如果我现在非要做些什么给她制造幻想,那样就是欺骗她。”
“我理解,你失去记忆这段时间,把我们都忘了,但我们是你家人,只是那姑娘,会伤心的。”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抽空回津宁一趟。”
江母点头:“上去睡吧。”
“好,您也早些睡。”
旧伤未愈,他擦了擦身子,看着镜子里,入目可见的新伤旧伤,手臂上一道道伤疤,还有那处,咬痕,这就是余安安口中,狼咬的吧。
他紧锁着眉头,想要去想起那些画面,终是,一无所获。
头痛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倒在床上,紧攥着拳头,强迫自己入睡。
梦里,下坠,无尽的下坠,猛的惊醒过来,大汗淋漓。
缓了会儿,再次躺下,却毫无睡意。
自从回来之后,睡眠就浅了,越来越少,甚至,有一天,整晚都未阖眼。
不知这是什么原因,近来忙,压力大,头脑高速运转所致,还是?
手背搭在额头上,毫无睡意,且,越来越清醒。
他拿过手机,显示凌晨四点,起身倒了杯红酒,坐在窗边,借着如水的月光,脑子里,涌进余安安的面容。
他想要拿起另一部手机,余安安给的那一部,却发现,放在办公室了。
不到六点,江离下楼,家人还未起,驱车去公司。
寰宇是他与牟阳在三年前建立,当初是一家小公司,三年时间发展成规模几百人的大公司,这一路走来,都是大家加班加点赶出来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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