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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郁:被人打了。

电话咔嚓一下挂了。

嘟嘟的忙音响了三秒,雪郁才茫然地眨了眨眼,困惑又无语。

傅炀有病啊

下午六点,住院部的人多了很多,这个点大多是陪同家属来送饭的。

傅炀赶到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杵在缴费口的裴雪郁,脸色能看出他很不开心,但即使如此,他手里缴费、拿药的动作也没停。

消毒水的气味绝不好闻,空气中还有几丝从患者口中传来的缥缈微弱的哀吟。

傅炀神色发寒,看到裴雪郁还能活蹦乱跳,从赶来路上就紧悬的心脏勉强恢复到原处,与之而来的另一种情绪升起,他微眯起眼。

缴完一大笔费,雪郁都要心疼到吐血,心里呜呜流眼泪。

脑里大骂谢成志王八蛋无数遍,他拿着缴费单扭头,正打算上楼看看谢青昀,脑袋突然撞到一个紧韧宽热的胸膛。

雪郁马上摸了摸额头,咬唇暗道了声倒霉,缓了缓,才仰起脸蛋看那个没长眼的人是谁。

傅炀?

傅炀出现在这里连系统都吓了跳,更别提雪郁。

他表情呆愣,睫毛都忘了眨动,直愣愣看着傅炀黑如锅底的脸色。

干嘛啊。

雪郁马上回过神,不高兴地抿紧唇缝,心想明明是傅炀撞的他,怎么还敢在这摆脸色。

傅炀辨不出情绪地盯着裴雪郁,修长劲瘦的手指伸出,从他手里拿过缴费单,眯着眼把上面项目浏览过一遍,语调沉沉:被打的人是他?

雪郁想起刚才那通没头没尾的电话,皱眉道:我也没说是我啊。

傅炀扯了扯唇角,缴费单被他攥得起了褶皱,他猛地握住雪郁的手臂,有些咬牙切齿的:那你怎么不说清楚你要早说不是你,我他妈至于

最后几个字被他含糊过去。

雪郁没听他在说什么,往回抽了抽手没抽动,脸上又耻又羞。

他是个要脸的,脸色极黑的高大男人像讨债一样扯着他手臂,周围路人隐蔽投来的视线,都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晕过去。

睫毛轻颤,雪郁小声、快速地说了句:傅炀,松手。

傅炀顿了下,下意识朝雪郁色泽粉白的脸颊看了眼,气势在对方一个劲抖的睫毛中猛然消失。

本来也没握多紧,他一松手雪郁转头就走。

他在电梯关闭的前一刻,也跟着进了电梯。

雪郁瞅他一眼,用眼神问他跟进来干嘛。

傅炀面不改色道:来都来了,我去看看他被打成什么样了不能自己交费。

雪郁:

谢青昀确实交不了费,他躺在床上,连胸膛起伏弧度都很小。

雪郁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几秒,就往旁边供家属休息的凳子上坐,他累坏了,什么都不想干,就想休息一下。

傅炀进来都懒得看谢青昀,看雪郁坐凳子上,他也坐到一边。

雪郁没理他,阖着眼休息。

空气陷入沉寂,过了有十来分钟,傅炀散漫地倚着靠背,手指叩了叩膝盖,后知后觉地想。

真是傻逼。

没事干了跑来和裴雪郁在这耗。

正要起身,一阵带着潮意的呼吸扑过来,肩膀上多了点重量。

傅炀后背无意识挺紧,侧过头,声音有点哑:裴雪郁?

没人说话。

裴雪郁以一种别扭的姿势靠着他肩膀,下巴沾了点灰,睫毛乌黑,坠着粉嫩软肉的嘴唇微微张开条缝。

他不受控地往里看了看,看到一片粉。

未经人事的粉,勾得人想舔进去搅弄。

一只手打断了他继续往下看,那只手没做过什么活,纤长乳白,不安分地乱动,想找一个舒服的姿势。

傅炀眼疾手快拢住那只往他腹上搭的手,指骨覆在软嫩手背上时,掌心都濡出点湿意。

不让裴雪郁乱动费了他大半心神,所以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裴雪郁躺到了他的腿上。

傅炀觉得自己有些坐立难安了。

这人一张脸软得吓人,看起来瘦巴巴的,其实哪都有肉,傅炀都不敢乱动,生怕这人又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刚刚他就是腿麻动了一下,裴雪郁就抿着饱满唇肉哼了哼,哼得又闷又低,还很可怜地揪了揪他的尾指让他别动,仿佛他对人做了什么天大的坏事一样。

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傅炀心乱如麻地僵坐着,视线胡乱瞟了会,又落回腿上那张小脸上。

他的手就在旁边放着,不用他刻意去笔划都能知道,他的手能盖住裴雪郁大半张脸,就丁点儿大。

这人吃什么长大的?

傅炀魂不守舍,眉尖微蹙着想七想八,老僧入定一样坐了半个多小时,被一声悉索的布料摩擦声打回神。

目光倏地冷凝起来,他警惕地朝病床上看过去。

谢青昀躺了数不清多久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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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水,薄细的嘴唇干涸发白,嗓子里仿佛没有水润滑,涩得他眉毛紧蹙。

他望着苍白的床被看了片刻,想起发生了什么,涣散的意识汇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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