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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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什么时候,他已变得面目全非。

漫长的时光让他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他最厌恶的模样。

而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抱着弥亚回到住所的萨尔狄斯那副模样引起了极大的骚乱,仆从们乱成一团。

据说有恶徒潜入府邸中,想要暗杀萨尔狄斯。

负责守卫将军府邸的侍卫队长匆匆赶来,本想带人去追查,却被纳迪亚拦住。纳迪亚说特勒亚将军已经亲自去追查暗杀者,他们只要在府邸中守护好小少爷就行。

对于骑士长的谎言,萨尔狄斯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坐着,任由几名医师围着他,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右眼下侧的那道刀伤。

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同样在处理伤势的弥亚身上,一眨不眨,像是生怕一眨眼,弥亚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等一切都处理好之后,其他人都退了下去,纳迪亚也出去继续收拾善后,房间里只剩下两名受伤的少年。

雨不知不觉间停了,云层散去,阳光开始照耀着湿润的大地。

弥亚看着镜子,他的脖子整个儿都被绷带给裹住,雪白雪白的。

他摸着脖子上的绷带,苦中作乐地想着,这包裹得就像是木乃伊一样。

他一边吐槽,一边往旁边瞥了一眼,萨尔狄斯坐在桌边,一张漂亮的脸神色淡漠,看不出任何情绪。

萨尔狄斯从回来起到现在都是如此,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模样,像极了一只差点被抛弃的波斯猫。

它是不安的,可它仍然也是高傲的。

它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静静地蹲在一旁,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差点弃它而去的那个人。

没了常日里骄傲的姿态,这幅安静的模样莫名让人心疼。

不过,这只波斯猫现在只能睁着一只眼睛。

因为右边的黑眸和划开的伤口实在太近,被和伤口一同包裹了起来。

萨尔狄斯坐在窗边,绷带斜斜地缠绕在少年的右眼上,两侧末端没入发丝深处。

金色的额发散落在雪白绷带上,细碎阳光点缀其中,让绷带白得近乎发光。

当看到弥亚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萨尔狄斯目光动了一动,起身走过来。

他走到坐着的弥亚身前,双手捧住弥亚的颊,俯身,低头。

他闭着眼,将额头轻轻地贴在弥亚的额上。

弥亚睁着眼,金发从他眼前散落。

抵着他额头的一半是温热的额头,一半是粗糙的绷带。

弥亚看着眼前白得反光的绷带,还有雪白中渗出来的一丝血痕。

他问:疼吗?

刚发出一个音,萨尔狄斯就停住,他说:嗯。

啊?

我说,嗯,疼。他说,很疼。

弥亚:

你这不按理出牌啊。

按照你平日的性格,再疼也会死要面子硬扛着说不疼才对。

那你忍忍?

不忍。

那你要怎么办?我又不能给你变出止疼药来。

抵着他额头的少年睁眼看他,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他睁眼时掀起的细长睫毛几乎掠过弥亚的睫毛。

他说:像上次那样,你吹吹就不疼了。

弥亚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萨尔狄斯说的上次是指和红发盗贼一起坐着马车回城的时候,萨尔狄斯差点把自己额头上的皮给搓破,他为了哄他,就帮他吹了吹。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那你蹲下。

萨尔狄斯真的乖乖地蹲了下来。

弥亚凑过去,对着他那只被绷带裹住的右眼轻轻吹了吹,然后抬手摸了摸那头毛绒绒的金发。

萨尔狄斯的唇角扬了起来,他露出了回到房间里后的

弥亚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嘴和鼻子像是被什么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让他憋得慌。

他努力挣扎着,一使劲,猛地睁开了眼。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他差点以为自己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深更半夜。

等稍微清醒了一点之后,弥亚才发现,他的整个脑袋都被萨尔狄斯搂在怀中。

萨尔狄斯紧紧地搂着他,就像是抱着个布偶一样,难怪他觉得呼吸困难。

掰开搂着自己的手臂,弥亚好不容易才从沉睡的萨尔狄斯手中挣脱开来。他坐起身,深呼吸了几口,这才让刚才睡梦中的憋闷感散去。

他没好气地看向萨尔狄斯。

萨尔狄斯睡得很沉,没有半分醒来的迹象,漂亮的金色发丝散落在他右眼雪白的绷带上,如丝绒般散在枕上。

少年微张着唇,眉目舒展着,细长睫毛在颊上落下很浅的影子。

这只坏脾气的波斯猫在睡着的时候,看起来真是又乖又萌。

当然,那都是颜值带来的假象。

弥亚的目光落在透出一点血丝的雪白绷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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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来得及。

幸好这一次,这只眼没有被

弥亚正出神着,忽然听见旁边传来咯吱一声轻响,他转头一看,就看见棕发的骑士长站在门口,对他做了一个出来的手势。

他看了一眼萨尔狄斯。

少年睡得很沉,没有醒来的迹象。

弥亚没有打扰萨尔狄斯,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快步走出房间。

纳迪亚对他说,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想回海神殿最好早点动身。

弥亚眨了下眼。

我以为你会劝我在这里留几天,等伤好了再回去。

脖子上的绷带无法掩饰,他要是这么回去,绝对会惊动海神殿。

正如他之前所说,虽然他在海神殿地位不高,但是少祭的身份让他成为海神殿的象征之一,敢向他动手就是挑衅海神殿的权威。

他差点被特勒亚杀死,海神殿一旦知道,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的头被啪的打了一下。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原则?

骑士长没好气地看他。

差点送命的人是你,要怎么做,只能由你自己来决定。

说什么反正你也没事,这事就算了吧,别闹大了诸如此类让人作呕的话的那种人,他向来是见一次就狠揍一顿。

弥亚笑了起来。

他说:派人帮我通知海神殿那边,就说这几天我不回去了,留宿在将军府里。

纳迪亚一挑眉。

你真决定这么做?

嗯。弥亚坦然道,特勒亚将军怎么样我不在乎,但是我不想把萨尔狄斯牵扯进来。

也罢。

纳迪亚耸了下肩。

既然你这么决定特勒亚将军说,如果你决定留下,他想单独见你。

纳迪亚的话让弥亚心里一跳,他抿紧唇没吭声。

虽然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乍一听那个差点杀死他的男人要见他,他心底瞬间有些心惊。

说一点都不后怕,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垂眼抿紧唇的少年,还有少年脖子上一圈雪白到刺眼的绷带,骑士长俯身,屈膝,单膝跪蹲在少年跟前。

他伸手握住少年的双手。

骑士长的手是火热的,手掌很大,能将少年的手整个儿握在掌心中。

那满是厚茧的手指带来的是虽然粗糙却莫名让人安心的触感。

小少祭阁下。

骑士长的面容是粗犷的,加上下巴上那道深深的伤疤,看起来有些骇人,但他的目光迥然有神。

在我面前,就算是特勒亚将军也伤不到你分毫。他握着弥亚的手,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弥亚,说,你相信我吗?

弥亚看着纳迪亚,点了点头。

天色虽然还没黑透,但是太阳已经落下地平线,大地上只残留着一点余光。

因为下午的那一场大雨,天空似乎都干净了许多,夜晚的微风带来清爽的气息。

一串串细小的淡紫色花簇从石廊的镂空顶部垂落下来,柔嫩的小花瓣上还沾染着雨露,风一吹,那一串串紫藤花簇就轻轻摇摆着,洒落细小的水珠。

石柱上的灯火已经点燃,火光照亮了站在紫藤花下的那个美丽的侧影。

特勒亚站在石廊外,注视着站在紫藤花下的奥佩莉拉。

十几年过去了,她依然如他初见那般的美丽。

哪怕最残酷的时光也舍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戴维尔王已经见到了萨尔狄斯。

奥佩莉拉站在紫藤花下,目光注视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对于特勒亚的话,她看起来并不在意。

在戴维尔王见到萨尔狄斯之前,我曾想要杀死萨尔狄斯,可是最终失败了。

特勒亚说的这句话,对任何一位母亲而言都会让其怒不可遏,但是奥佩莉拉依然神色淡淡的,睫毛都不曾动一下。

她的神态,仿佛特勒亚口中差点死去的那个少年并不是她的孩子,而只是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对于奥佩莉拉漠不关心的态度,特勒亚苦笑了一下。

奥佩莉拉的反应其实在他意料之中,他只是还抱着一点微弱的期待,希望这件事多少可以触动她,哪怕是对自己的愤怒。

之前他也曾想,奥佩莉拉虽然对萨尔狄斯态度冷漠,但是终究身为一位母亲,不可能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可是现在,特勒亚突然明白了,她是真的不在乎。

她不在乎任何人。

这个女人,他的妻子,是美丽的。

她有着哪怕是女神降临也无法与之比拟的美丽。

同时,她也是冷漠的。

她的胸膛深处放着的是一颗不会跳动的石头心脏,哪怕倾尽所有去为她燃烧,也捂不热那颗石头心脏分毫。

你恨我吗?奥佩莉拉。

特勒亚低声问道。

你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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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是克洛斯国的王妃,而十五年前,它亡在我的手中。

理所当然的,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男人注视着他的妻子。

奥佩莉拉,自你成为我的妻子,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我花了整整十五年,依然没能得到你的心。

但我知道,戴维尔王同样也不在你心里。

男人低沉的声音在紫藤花苑中回荡着。

奥佩莉拉,我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时间,我会一直等下去。

说完,特勒亚转身离去。

紫藤花苑中,只剩下奥佩莉拉一个人站在花簇之下。

对于特勒亚的离去,她依然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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