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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湘关心藏在洗手间墙桩里的金条银元,第一时间进去抽出石砖确认,看见一条没少,这才放下心来。
而另一头的顾山不着急归东西,他收走了沾灰的床帐与薄被,又取出橱柜里新的被褥套换上,以极快的速度清理出床上一片地方,转头抱起正在房间里四处打量转悠的陶湘,让她躺下休息。
陶湘睡这么多天早就睡够了,可她虽不情愿,却也没拒绝顾山的好意,顺势躺靠到了蓬软暖和的羽枕上,任由他给她盖上被子。
天气转瞬变凉,在医院里还不怎么觉得,出来后被风一吹方惊觉按时令已到了深秋。
陶湘尽管不冷,但还是怕肚子吹到风,里头的那块宝贝疙瘩又会受到惊扰。
她下意识乖觉地往厚被里缩了缩,只露出半截洁白细腻的脖颈和娇俏滑嫩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扑闪如同流萤。
哪有当母亲的样子,还跟个小姑娘似的。
顾山坐在床边给她掖了掖被角,瞧着她的模样越看越心中欢喜,忍不住俯身吻了吻她钝圆的眼角,随后才抽身离开,动手整理起屋子来。
他手脚利索,没多久的功夫,整个小套房就被打扫得焕然一新,浑像是住进了新房。
陶湘并无睡意,见顾山做完了事情,她从被子里伸出小手,勾着他来到床上陪她一起小憩。
顾山也接连多日没有与她同床共枕过,当下抱着陶湘不由得有些意动,一下下亲吻着她的面颊与鼻尖。
然而他不得不顾忌着孩子,把握住距离始终不敢过多亲近,不动声色地克制着自己退开了些,轻拍陶湘的后背哄她睡觉。
陶湘满脸绯意,怎么也睡不着。
她闷头钻进顾山宽厚温热的怀里,环着他的腰身,侧耳倾听他胸膛下清晰的心跳声。
静谧的屋子里气氛正好,顾山单臂拢着她,又伸手去摸摸她那依旧坦平绵软的小腹,他们的孩子就住在里面,已然有一个月的胎龄。
他心中满是偏疼宠溺,想起如今两人重住回小租屋,再去黑市不方便,便拥着陶湘开口提起想要租船的事来。
地理位置原因,寓栈距离东郊的黑市太过遥远,来回一趟属实不太便利。
况且顾山也不放心离开陶湘那么久,生怕她又发生了什么事,自己却赶不回来。
“这些天,我在黑市上打听到了那些私船的下落……”他哑着声嗓解释道,“离得不远,就在河道外的峡湾口,黑市里不少小贩都是问私船上的人拿的货。”
有了船只,顾山就不必再通过黑市,而是可以直接从最近的码头下水,自己撑船去找那些私船船主添置菜蔬鲜肉。
这节省了菜钱和时间不说,重要的是买到的菜也能是最新鲜的。
如此给陶湘做饭食用,想来更营养健康。
陶湘不会划船,也有些怕水,她闻言稍愣了愣,后知后觉记起顾山先前就在货船上同徐家兄妹俩结伴生活,想来水性和船技都极好。
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嗓音里带着顾虑地问道:“不是说有巡警每天都在捉拿那些私船?咱们租了船去买东西回来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很多有船的渔户都会去买。”顾山声腔微震,亲昵地伸手摩挲着陶湘散落在两人身上的长卷发梢,“只要别一次买太多,看上去不是进货就好……”
陶湘不太懂这方面的事,见他种种细节都打听敲定好了,便也不再反对。
她执着顾山的大手放到自己柔软的肚皮上,一粗糙一细嫩的两只手掌相互交叠,一起感受着藏在肌肤底下那块腹肉若有似无的动静。
胎儿尚小,还不到有胎动的时候。
顾山心底明白陶湘什么意思,是想让他为了她们娘俩注意安全。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中软和得好似一片泥沼,反手主动扣握住陶湘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
他一边吻着陶湘的发顶,一边哑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南宁靠河游船很多,顾山有心寻找,很快就花钱从船行租借到了一条破旧却牢实的乌篷船,船底还带有盖的暗舱,可以堆放不少东西。
他纵然心中有数,但为了安陶湘的心,还是选择避开巡警的搜罗,在每日最安全的黎明拂晓时分去到河道峡湾,等候向私船主采买。
待到再迎着晨日归来的时候,刚巧可以碰上陶湘晨起,争取在她醒着的时候都能陪在身侧。
没有了二道贩子的抽成,顾山从流动的外地船群里买到的蔬肉越发丰盛鲜活,有一日他甚至还抢买到一只脸盆大的老鳖龟。
鳖肉宰宰烧烧煮了一大锅,扑鼻的食香溢满整栋三层栈楼。
口里淡出鸟来的租户们都挤站在公用灶房门口,偷偷吞咽着哈喇子往里看,可顾忌着面目严峻冷沉的顾山,谁也不敢出声,更别提讨要。
许是鳖肉香实在勾人,就连常憋在卧室生着闷气的刘太太也躺不住了,不由得被这香味勾得走出了房门。
她面色憔悴了许多,一头蓬松的卷发乱糟糟的,一日三顿
', ' ')('都由刘婶端到房里食用。
出于没什么胃口,也心疼家底缩水和金圆贬值的缘故,刘太太不怎么舍得给菜钱,因而这段时日家里的伙食基本同其他租户一样清汤寡水,日子比起以往过得是一落千丈。
顾山并不关心旁人的事,他出于礼节给房东家留下了一些带着爪块的鳖肉汤水,作为借用主家大锅的谢礼,其余则尽数端去了楼上给陶湘滋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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