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倒霉,一大早就遇上个穷鬼。”
那穷鬼听见声音停下了脚步,“要是以前……”他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要是以前本少爷还能看这种东西一眼!”
秦天望忿忿然呸了两声,他身上连个像样的外衫都没有,就穿了件破旧的袄子,现在这个样子,早没了先前那种阔少爷的派头,一身破衣,脚上鞋袜无根,整个人看上去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秦天望手中拮据,连坐个马车的钱也拿不出。他从城西沿城脚一路走到城南,一路上又冷又饿,要不是半道上从一户人家讨了碗热汤,他怕是会冻死在路上。
秦家正门两扇朱漆大门上的铜环依旧擦的光亮照人,旁边两个镇宅的狮子也依旧显得威武富贵。
秦天望蹲在秦府对面的一条街道边上,打量了半天,也没见大门打开。说来也奇怪,秦府除了不像往常那样大开正门外,连不时提着东西来探望秦大小姐病情的客人也都被好声拒之门外。反正这秦府里面,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景况。这外头都传秦家大小姐秦玉甄病的要死了,可这几天又几天过去了,这秦家却还不见办丧事,秦天望盯着秦府大门望眼欲穿,他在等着,他在等着秦府大门上挂上白幡。这秦玉甄要是不死,他就永无翻身之日,若是这秦玉甄死在哪天了,那他保准当天就能重回秦府,到那个时候,哼哼,他秦天望就贵盛了,保不定,那老爷子还要一把鼻涕求着他回秦府。
想到这里,秦天望心里就激动不已。他现在手里却一分银子也没有,他那姘头天天跟着他挨饿,天天指着他骂,要不是看在那女人要生的份上,他早两巴掌扇过去了。他饿着肚子,一直从早上蹲到晌午,蹲的两脚发麻,也依旧没见秦府有什么动静。
“他奶奶的,我还怕你不死!”
秦天望骂了一句,正要起身走的时候,却看见旁边那扇偏门里出来一个老婆子。
这婆子以前是在东院当差的,因为手脚不太干净,早年就被何义发配到后院做粗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