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扶嬷嬷回去。”秦老爷抬起头吩咐道。
何义朝几个丫鬟挥挥手,“好生扶着去。”
安嬷嬷擦着眼睛,哽咽不止,“老天爷,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你要是把她病死了,我也不活了。”
秦仲崑低首沉默着,该想的法子,他也想过了,要是玉甄命该如此,那就真没奈何了。他无力的靠着柱子,语气悲痛:“想我秦家也算慈善宽厚之家,断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犯歹之事。神在心中,人心为神,玉甄也从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她不应该是这种结局。天佑善人,我秦仲崑如今别无他求,只求老天爷凡事慈悲一些,看在我一世积福行善的份上发发怜悯,救我儿性命一回。”
何义心里还有别的事,可现在老爷这个伤心的样子,他几次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秦家堂少爷秦天望自打进了监牢后,老爷便已和他恩断义绝了。秦天望为出监牢整尽了家财打点那些衙门中人,虽然最终出得狱来,但人早已成了丧家之犬一般落魄不堪,一天到晚,除了喝酒到处骂人外已经一无是处。大约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他常常怂恿那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来秦府门口索要钱财,若是要不到银子,那女人便会倒在地上乱哭乱滚吵闹撒泼闹的尽人皆知。虽说老爷曾经吩咐过不理不睬,可毕竟堂少爷还是秦家人,来软的不行硬的更不行。所以那女人每次一来,何义便会烦不胜烦。
唉!人到这一步了,真是什么怪象都做的出来。今年这多事之秋,家宅不宁,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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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冬时节,冬至还没有到来,今年第一场雪便毫无声息在夜里落下。早起的时候,那些四散而蔓延交错的树杈上便铺满了薄薄一层细雪。
秦玉甄上午昏昏沉沉醒来一阵后,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