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言的心没来由地一跳,但很快就将原因归结于都是因为太久不见了。
正思考先说句什么好,要不要直入主题?对方倒先开了口:“坐吧。”
凌离下床,丝毫没有躺了十年大病初愈行动不便的虚态,还为她倒了杯水。
洛闻言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见她手脚齐全行动如常,心里那点小担心和小不安散去,找了个最佳角度站在凌璃面前,直接挑明来意。
她先把手里提的口袋递出去:
“你刚醒需要补身体,给你买了几盒西洋参,就当是我的心意。”
凌离低头看了看袋子,没动作。
这么多年了,双方父母都以为凌璃是因为在马路上救了洛闻言,才惨遭不幸,躺在这里生死不明十年的。
但只有洛闻言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自认为很了解眼前这个人,便直接把这种行为解读为嫌礼物太轻。她轻哂,也不啰嗦,把口袋搁到一边,从手包里拿出支票:
“你放心,你也算是救了我,这张是十年的补偿费,你拿去吧。”
她这算是和凌璃开门见山了,她想要什么?不就是钱吗。
三个亿,总够了吧?
哪知凌离只瞟了支票一眼,那点时间都不够看清上面写了几个零,她就说:
“我不要。”
洛闻言提醒她:“这是三个亿,够你挥霍几辈子了。”
凌离有一双清冽墨黑的眼瞳,此时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不需要补偿。”
这声音里的“温柔耐心不求回报”和当年一样精准激起了洛闻言的反感,她嗤笑着收了支票,扔下句:“那随便你。”
转身就走。
凌离目送着这位骄矜大小姐的背影离开,为猎物量身定制的捕网,无声地开始编织。
--
几天前的探病在寥寥几语中结束得格外快,洛闻言至今回想起来还是有点意外,凌璃竟然没有哭哭啼啼地纠缠自己。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洛闻言被喊了一声才拉回思绪,扭头看向旁边的人。
景闲之是洛闻言从小玩到大的闺蜜,也是“未来”科研中心最年轻的副教授,可惜生了副魅相,还爱戴一副挂着眼镜链的细金边眼镜,整个人半分不像搞科研的知青,反而像只狐狸化人的斯文败类。
“就是,我问你啊,要是有张三个亿的支票从你眼前飘过,但是你没有抓住,然后它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时候你会怎么想?”洛闻言这几天想了好多遍的事,就是凌璃这会儿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有每次想到这个,她才会解气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