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昨日却叫她听见个稀罕的事儿。
梁征府上有个丫鬟是她的人,昨儿偷偷跟她报信,说新王妃哪是什么才女,压根就是个土包子。
梁征请了舞师教她跳舞,结果动作僵硬,跟个木偶人似的,根本就不会跳。
杨青青当即就有些幸灾乐祸。所谓才女,原来竟是吹出来的名号。这会儿突然提出让宋菱跳舞,不过就是为了看她出丑。
宋菱听见杨青青持续发难,心头更慌了,紧紧拽着梁征胳膊,压着声音,着急求他,“怎么办?你快帮帮我呀。”
梁征看着她,眼里笑意更深,“不是说了吗,喊声相公就帮你。”
宋菱又着急又心慌,听言,也顾不得害羞了,鼓着勇气,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轻轻的一声,如同蚊呐,“相……相公……”
刚喊出口,脸颊顿时红得像个熟透的桃子。
梁征觉得她声音太小,原本还想再逗逗她,但见她脸红得不像样,害羞极了的模样。眼里闪过丝笑意,这才收了逗弄的了心思,终于坐直身体,朝上首的皇帝拱手道:“回父皇,阿菀前几天不小心摔了一跤,脚踝骨折,恐怕跳不了舞了。”
老皇帝听言,关心道:“是吗,阿菀脚受伤了?请太医看了吗?”
梁征道:“回父皇,已经请大夫看过了,谢父皇关心。”
老皇帝点点头,又道:“伤筋动骨是大事,得好好休养。”
宋菱听见这话,忙也跟着道:“谢谢父皇。”
一旁发难的杨青青听见梁征故意偏袒宋菱,气得牙都咬紧了,却也不肯就这么放过了宋菱,复又继续道:“那既然如此,不妨我来跳舞,王妃弹琴如何?”
原本老皇帝已经从宋菱身上移开了视线,正准备和其他大臣讲话,杨青青这话一出,皇帝忽然又来了兴趣,将视线又转回了宋菱身上,道:“是啊,朕之前就听说谢知府的闺女儿琴技也是一绝,趁着今天这好日子,文武百官都在,阿菀不若弹首曲子,让大伙儿见识见识朕的儿媳妇的厉害。”
这帽子盖得有点高,宋菱吓得脸都白了,在桌子底下悄悄拽了下梁征的手。
梁征顺势将她手紧握住。他掌心温暖,宋菱手被他握住的瞬间,仿佛忽然感觉到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随后,便听见梁征嗓音沉沉,很淡定地道:“父皇,只怕弹琴也不行,前几天阿菀亲自为儿臣下厨,不小心被刀切伤了手,到现在都还没有好。”
宋菱听见梁征的话,立刻特别机灵地将自己的手从桌底下抬下来,放到桌子上。
她前阵子确实受伤了来着,正巧手上的纱布到现在都还没拆呢。
皇上果然往她手上看了一眼,而后忽然道:“阿菀怎么总是受伤呢。”
梁征开玩笑,笑说:“估计是和京城水土不服,得稍微适应一下。”
老皇帝听言哈哈大笑,“这如今都已经是京城的媳妇儿了,这水土不服,可得好好适应一下啊。”
宋菱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是,父皇。”
“既然受伤了,这弹琴便罢了吧,好好休息才是要紧。”
皇上并没有一定要让宋菱表演什么才艺,宋菱再次逃过一劫。但她并不敢放松,谁知道那个什么将军千金会不会再次发难。她下意识朝着她看过去。
这一看,果然见杨青青再次站起来,张嘴,似乎想再说什么。
宋菱心头顿时一紧,下一瞬,却见杨青青朝着她和梁征这边看来。
梁征微抬下头,沉着脸,看向杨青青的目光无比凌厉。
杨青青原本是看向宋菱的,想再为难她,却忽然接收到梁征凌厉的视线。
她目光越过宋菱,和梁征眼神对上。
那样凌厉的眼神,透着浓浓的警告。
杨青青了解梁征,这是他耐性耗光,快要发火的前兆。她顿时吓一跳,已经到喉咙口的话顿时生生堵在那里。
正好这时候,坐在边上的杨夫人轻轻了下自己女儿,小声道:“青青,你别闹了。”
杨青青紧紧咬着唇,虽想再发难,却又梁征警告的眼神吓住,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最后只好将一肚子气憋在心口,满肚子怒气地坐了回去。
刚一坐下,杨夫人就忍不住低声责备她,“你一个姑娘家,这是做什么呢?”
朝廷上下谁不知道杨青青喜欢梁征,刚刚她这番发难,任谁都能闻着这其中的□□味儿。
杨夫人皱着眉,道:“你也不嫌难看的,你不要面子,你爹还不要面子吗?”
杨青青气得咬牙,忍不住道:“那个什么谢菀压根就是个土包子!征哥哥故意偏帮她!”
“你管她是才女还是土包子,那已经是王妃了,王爷不帮他妻子,难不成还来帮你吗?”
“可我和征哥哥青梅竹马,他怎么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呢!”杨青青说着,忽然红了眼眶。
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她没法儿不嫉妒。
她目光又忍不住朝着梁征的方向看过去,却见他正低头,和旁边的谢菀说着什么。嘴角还隐隐勾着一丝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杨青青双手紧紧捏成拳头,瞪着宋菱的眼睛里仿佛一把把尖锐的利剑。
不过此刻宋菱正和梁征说话,对身后那把嫉妒的火苗浑然不觉。
长桌前摆放着美酒佳肴,有好多菜都是宋菱见所未见的,每一道菜都做得十分精致,和她平时做的家常菜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宋菱一边吃一边问梁征各种菜的名字,梁征很有耐性地给她解释。
有些菜放得远一点,宋菱想吃,伸出小手,轻轻拉一下梁征的袖子,“王爷,我想吃那个……”
她抬着手,指了下远处的一道金灿灿的不知道是什么的菜。
梁征觑她一眼,嘴角一勾,“喊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