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守在正殿的内侍见着情况不对扑了出来,再一见九皇子那样儿,心里“咯噔”一下,连声哀唤。不敢近他身,只是求着他清醒过来似的。
江霆手上暴起青筋,却终于停下了手。
他胸膛起伏,手握成拳,好像是克制,又像是怒火更胜,冷森森的看着小杏道:“把她关进收藏室。”
“奴才遵命!”
内侍狠松了一口气,拖着懵头懵脑,全弄不清状况的小杏往偏殿走去。
而在她捂着半边灼痛的腮帮子,被锁进了一间清雅宜人,古韵浓厚的屋子后,思绪就越发混乱了。
是罚?这儿除了没坐和躺的地方,环境是绝不乌糟的,灯还挑的亮度十足。
是觉得抱歉?不是她说,依九皇子那性格,怎么会在虐完她的身后还给她补偿,最多是抬着下巴,丢几块碎银欠扁的说:便宜你了!
门一关,屋外的公公叹气,大抵是同情的缘故,头一次用了正式的称呼:“花美人,委屈委屈您。您也别怕,那里头架子上虽摆的都是眼珠子,好赖瞧着还是琥珀的模样。您呐,不想着有的没的,一晚上很快就熬过去啰!”
花、什么花!
等等,琥珀……眼珠子……
小杏浑身一哆嗦,脑袋僵硬的转向架子上被照亮的折射出盈盈光泽的琥珀。它们或呈粉状,或内含细丝黄泽的纹理,俱是朝向她,看着她,关注她。
小杏缩成了一团,心跳如擂鼓。
脸上的冻伤一瞬间就不疼了,耳边是嗡嗡的轰鸣。她觉得,她还是很怕神鬼的……
第二日清晨,收藏室的大门打开。
朝阳拨下第一缕灿阳斜入室内,小杏又被内侍公公从屋子里捞了出来,带到了九皇子的跟前。
她右边的脸颊高高肿起,通红的刺眼,皮肤是僵冷的白。整个人都有些发僵,又好像是睡着了,耷着眼皮。只是睫毛颤着,手指颤的发抖。
江霆不觉得自己错,但也没有平日感觉到的快慰。
“知道错了吗?”他问。
她手指又是一颤,睫毛扑扇的更厉害了。眼还闭着,细着声,抖着嗓音道:“知道了……”
他一顿,眉峰深深蹙起,头一回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毕竟这小宠物,他养的还挺满意、挺高兴,就是不高兴教人碰了……而且还是太子……
他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当年他在父皇心里,又何尝与如今太子在皇叔心里的位置不同。
父皇子嗣众多,他生下来时已排到了第九。而皇叔因不重女色,在这点上远远不如父皇。
所以皇叔继位后,“见到”自己皇兄的子嗣残的残,死的死,就大发慈悲。他大手一挥,颁下圣旨,以后自己仍能在皇子中论齿序。只是为了显出特殊,虽然年龄不是最小,却依旧排了第九。
众人就继续称他九皇子,九殿下。
……哪门子的殿下会被人在眼皮子底下下药还不敢吭声?
即使他不比去世的皇兄们有靠山和背景,再无论蛰伏都威胁不到皇叔的皇位。皇叔为了把人死死攥在手心里,还是动了手脚。
他心思斗转,不过是一瞬的恍惚,再回神,就被对面女子滚下的泪珠瞧的心里一软。再听到她与之不符地,冷笑和嘲然,眉一下沉了下来。
脸色逐青。
“……什么眼珠,什么琥珀,还不是有人从天上掉落到泥里,被人看怕了惊了吓了,不肯接受现实只想着逃避。但凡能用一点权力,就想把那些鄙视、嘲笑、看不起他的人挨个收拾了。不止是杀人,还要让他们怕、让他们怨、让自己高兴……”
她面容苍白,红肿之处高涨突兀,和着笑冷僵硬的表情反显得有些可笑。
只是腮上挂着泪,眼底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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