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事,素来一心一意,雷打不动,窗外的大雨并没有落入他耳中。直到一声“吱呀”地推门声响起,妻子糯糯地唤声入了耳:“夫君。”
施北因要从书中拔出思绪,恍了一恍,方抬头看向门边:“苏苏,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夫君送伞。”她眉眼儿稍低,飘进伞中的雨水打的鬓发微湿,氤氲的水汽自尖尖地下颔流露,仿佛要凝结出冰凉的水珠儿。因方才走的快,裙摆更是溅上些许泥点子,本是繁花似锦的衣裳,却被污渍碍了眼。
一把伞像是刚用过,伞尖朝下在书房的地上洇开一团水渍。另一把却干燥如初。
施北怜惜之意大盛,因她挂心自己,嘴角的弧度亦是随心扬起。他将书册一翻,压在案上,舒乏筋骨般背往圈椅上一靠,道:“过来。”
小杏将那滴水的伞搁在门边一隅,行步盈盈,绕过桌案走到他身边。雨水衬和,愈发显得她眉如柳黛,眼若秋水,她微抿唇瓣,笑着看他。
他握上她拿伞的手,觉得有些冰凉,便给她取暖,边是笑道:“苏苏今日怎么这么安静。”
“在书房里,不敢大声喧哗。”她仿佛不想惊扰房中的书卷气氛,刻意压低了嗓音。与平日的娇脆不同,更为软糯。
“我瞧着,你近来是益发胆大了,难得还有不敢的时候。”他嗓音浑厚,笑起时胸腔微微地振动,一句调侃便让她唇儿撅起,脸飘轻红。他笑意更盛,复见她一直握着伞忘了放下,就想帮她取下来。
然而等他视线往下一放,脸色却陡然一变,有些难看起来。
“怎么了,夫君?”她好像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息凝滞,再见他面部线条倏尔冷硬,忙是问他。
除了她手中的这把,他再向角落里看去,武官的眼睛锐利,很容易就能看清那上面沾了露珠似的凤尾竹叶。他直视她,目光如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我怎么了?”她满含不解地看着他。
他猛吸了一口气,看上去神情很是神情烦躁:“这是第几次了?我告诉你别这么做,别这么做!你就不能乖乖的听话?”他因言语激愤,抓住她的手不小心一个用力,待她疼地惊呼时才发现。
他握也不是,松也不是,无奈地长吐一口气:“你能不能——不要再学娘行事了。”
他小时候喜欢虎头鞋,所以后来长大一点,娘也喜欢在他鞋子上绣小老虎。娘会叫他小北,用凤尾竹叶给他和大哥编蚂蚱,会给他们做一些独独只有娘会的汤羹点心。还有,当爹不在家的时候,坐在庭院的荡秋千上,哼着歌,荡着秋千等爹……
“我、我……”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不知是手疼还是心里难过,半天支吾不出一个字。
他甩开她的手,心里更烦了。他素来不喜欢女人矫揉造作,慢吞吞地行事。
“你是给我当媳妇还是给我当娘?”他冷声,“想要讨好我就做回你原来的样子,少在我面前整这一套。”
“夫君真的,不喜欢这样吗?”她如卷翘地睫毛一压,垂眸问他,“我变成这样,夫君真的不开心?”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那夫君呢?”仿佛刚刚的眼泪不过海市蜃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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