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7节</h1>
中饭刚过去一个时辰,兰香想他着急赶路,估摸着没吃饭,心疼他空着肚子去商号,她现在食量增大,每次徐氏做的饭比以往多,锅里还剩了不少,本打算留着她自己吃的。
“二牛,你去洗把脸,我去热饭,一会就好。”徐氏瞧着他风尘仆仆的模样,心疼道。
“三哥呢?”江沛扶着兰香和他一起走进卧室,猛然想起自进门起还没看到他小舅子姚三顺,疑惑的问出声来。
“三哥在帮三弟摆小摊呢,只晚上回来住。”到了他们的房间,兰香打开立柜门帮他找新做的春衫,如今江沛身为账房先生,穿短褐不合适,她做的都是长衫。
“三牛生意咋样?应该还不错吧,他手艺好的没话说。”
季春快过完了,当下的天气不热不冷,穿件薄衫就行了。如今两人成亲一年多了,他换中衣中裤没有避讳兰香,反倒兰香羞嗔他一眼,见此连忙转身。
听她说三顺在给三牛帮忙,江沛心想估计是火爆的忙不过来吧。
“可我听三哥说,起先的一个月很不错,最近有人也开始做馅饼,价格还比他便宜,抢去了不少生意。”
自从三牛摆摊做吃食以来,来这的时间较少,来了也是送些他做的吃食,说几句话就急匆匆的离去,姚三顺也是早出晚归的,兰香觉的他比在家里卖豆腐看着还勤快些。
只不过最近每次见他回来,不像以前那么喜悦,以往都是兴致勃勃的向她和徐氏讲起有趣的事情,自夸他和三牛会做生意,而今则沉着脸郁闷不已,有几次甚至还口出脏话。
兰香见此有些不对头,便问他原因,三顺便把最近有人抢三牛的生意的事情告诉了他。
“哦?抢生意?”
没想到古人效仿能力也那么强,这是很自然的事,别人看到你生意好,能挣钱,自然觉得是商机,也想做和你一样的生意。不少鼠目寸光的人还压低价格,打价格战,最后形成恶性竞争。
想着这次去广陵得到的三百两赏钱,根据市场行情,买院子差不多一半银子足够了,钱放着也是放着,要不……
“兰香,你猜这次大东家给了多少赏钱?”他笑嘻嘻的对因羞涩背对着他的兰香。
“又有赏钱?!东家人真好!难道比上次还多?”兰香扭过身来,发现他已穿好衣服,走上前把他里面的有些皱巴卷在一起的中衣领口抚平,上次给了一百两她就很吃惊了,难道这次更多?
“恩,这次赏了三百两,我想着用这钱把咱们住的这处院落买下来,再存个百八两,剩下的钱,和三牛商量一下,我们合伙开个小吃铺,如今我在商号脱不开身,只能出些钱,没法出力。”
这个想法是他刚刚想到的,刚好他们现在钱有结余,只是他不能辞去商号这份稳定的工作。
因为做生意做赚有赔,尤其是创业初期更是困难重重,到时即使生意做的不成功,还有这份工作养家,一家人也不至于饿肚子。
三牛如今的情况如果继续呆下去,也降低价格同别人打价格战,想必会违背了他的创业初衷。
能把兴趣当工作,是多么难得的一件事啊,江沛也不想他因别人的恶意竞争而陷入矛盾痛苦当中。
倘若有个比较高档一点的门面,又加上他的手艺好,渐渐的有了回头客,把江记的品牌打出去,像祁家商号一般,逐渐的把生意做大做强。
“这么多,我听二牛哥的,我觉得挺靠谱的,三弟为人实诚不做假,只要积累了名气,不怕别人抢了生意,不过咱们占几成红利呢,如今我身子不便,也不能帮衬,不好要太多。”
兰香自从识字后,江沛偶尔会教她些账务知识,对理财一道也略有所悟,对江沛的建议很是赞同。
“四六怎么样,我们占四成,三牛占六成,等生意稳定下来可以请伙计来,那样三牛也不至于太劳累。”
本钱完全是他出的,江沛觉得提出四成红利分成不算多,等生意步入正规,储备了人才,三牛就可以脱身出来,开始专做管理。
第53章 胎动
兰香听他说四六分成, 忖量一会觉得恰当,她现在身子不便, 等生产完,还需要在家看顾孩子, 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去帮忙, 别人恐怕也会说闲话。
“那就这样说定了, 晚上下工回来我就去找他, 明儿去牙行那找中人询问一下咱们这座宅子家主卖不卖, 对了, 三牛的婚事咋样了?”
穿好衣服, 准备喝碗粥赶去商号的, 他突然想起三牛的婚事,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你回来的前两日刚纳吉,王叔刘婶他们打算过些日子再纳征请期,给三牛些时间缓缓。”
大家都心知肚明, 当下三牛手头不宽裕, 如果纳征太少旁人多多少少会说些闲话,对他和珍珠的影响都不好,现今他有份营生,过些日子, 情况要好些。
三牛也知道他的情况,因此自吃食摊子摆起来后,起早贪黑的忙活, 就是想多挣几个钱,只是没想到出现这种事情,愁的他每天睡不好觉,舌头都生疮。
“那得赶紧让他找个铺子,别再耽搁时间。我要去商号,你别老是呆在屋里,适当在院里走走,等我把商号的账理好了,咱们每晚出去转转,现在天气刚刚好。”
江沛看着她的肚子有些发愁,胎儿太大,生产时太危险,江家好像没有双胎基因,生双胞胎的可能性不是太大,不过他也不希望怀的是双胎,如今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稍微出点差错就很可怕。
“我省的,娘该把汤烧好了,赶快喝些垫垫肚子,每次回来都要瘦一圈。”兰香主动上前挎着他的胳膊,推着他要往外走。
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去做,江沛大口把汤喝完,脚下生风的快步离开小院往商号赶,路上他还特意在贴身的中衣口袋里摸摸凭信是否还在。
粮行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去年的一场及时秋雨解决了旱情,又加上朝廷开放常平仓,使疯涨的粮价降下来,虽有涨幅但不是太大,其它物价也趋于平稳。
但是自今年正月以来,朝廷提高商业税率,甚至连在路边摆小摊也开始收摊位费后,在某类商品处于垄断地位的大商号不知不觉的把物品提了价。
除了做假账逃过一部分税后,平均涨幅基本和多上交的税钱差不离,这事作为大商号的账房先生最清楚不过,因为祁家的商品价格在原有的基础上也随着市场行情做了调整。
当然物价涨的不是太离谱,要不然朝廷又要出来阻挠,老百姓也只是随口抱怨几句罢了,只是不知道朝廷在各个商号的暗中操作下,对税收是否满意。
他笑容满面的和一楼正在忙碌的众人打过招呼后,扫了一圈四周没见祁达,身旁的陈叔晓得他是找大掌柜汇报广陵出差的情况。
于是告诉他祁达在后院议会室里,小厮已经禀告过,大概是在里面等着他,让江沛直接过去。
见到祁达他便把在广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当然祁越向他伸出橄榄枝的小意外没说,说完又把祁越给的凭信拿出来双手奉上。
祁达早就料到这次他去广陵少不了奖赏的,从让江沛去广陵为整个商号的账房先生传授记账新法上可以看出,他为商号立了很大的功。
因此对赏银凭信没感到吃惊,他以为会赏更多呢,没想到才赏三百两,心里默默为手下的得力干将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