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紫试婚纱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在偷窥自己。
这不是神经质,而是她在封闭环境中生活多年之后锻炼出来的一种敏锐直觉。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落地镜前,言檀在会客室里进行电话会议,他很忙,可以推测出现在的行程他临时安排的。
紫紫透过镜子,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她倏然转身,无视旁边正在拼命夸她的店员们,视线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角落沙发里的男人。
那男人面上划过一抹惊诧,不过很快朝她露出矜持有礼的微笑。
紫紫转回身去,觉得这样的警告程度应该够了,她讨厌别人的注意落在她身上,她也不喜欢这样公开的场所,她就喜欢安静地呆在某个空间,那让她比较有安全感,情绪不会躁动。
言许曾将她囚禁,当牢笼没有了,重获自由,她却已经习惯了这种空间可以掌控的感觉。
而眼下,那个男人的打量,对她来说是一种讨厌的侵犯。
试好礼服,言檀还有事情要处理,吻了吻她的脸颊,上了车匆匆离开。
紫紫上了另一辆车,司机准备送她回家,紫紫望着车窗外的繁华景色,报出别的地址。
司机略微迟疑,却还是将她送去了她口中的地方。
医院。
紫紫熟悉地上了电梯,按下最高楼层,走过长长的走廊。
这一层静悄悄的,没有其他层来来往往人群的喧嚣,她推开一间病房的门,看到床上的男人。她将脸凑过去,看着如同沉睡王子一般面容白皙俊美的男人。
真是奇怪,他只是瘦削了些,却不觉得病态,依旧是记忆中那模样。
她的手戳了戳他的脸,然后抚摸他的嘴唇。
言许。
这个男人,那样强大可怕的一个男人,现在就这样任由她搓揉捏扁的玩弄。
虽然她总担心下一秒他就唰地睁开眼,又各种花样的折磨她,但是她又抵抗不了这种刺激心态的诱惑。
大概也是因为这种矛盾又兴奋的心情,让紫紫喜欢到医院来看他。这也让言檀越发不悦,以为她爱着言许。
他说她什么来着……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紫紫凑过去,吻住言许的薄唇,有些凉意,触感柔软,她捧住他的脸,试图加深这个吻,却因为对方齿关紧咬,而无法深入。
她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来,手背擦了擦嘴。
她才不爱他。
她希望他永远都不要醒来,恶魔就此沉睡,只能呆在这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