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极为霸道的护短,对比他自己如今被罗方圆凌虐的境地……
难道就因为易岚是妖怪?妖怪跟人类相比,究竟有什么更好的滋味?
符文乐一边蜷缩着呜咽求饶,感受着背上一道又一道火辣辣的痛楚,一边在心里用着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咒骂着,双眼因为怨愤而变得布满血丝。
他会变成今天这样,都是因为易岚。要不是易岚试戏被导演赞许,他也就不会ng十多次心怀不爽,也就不会在后来去怂恿杜千秋,失去了两张珍贵符咒还没得手,更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被自己讨好了两年的金主如此对待。
虽然罗方圆平时脾气也不好,经常打他,但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不留情面。
……都怪那只该死的妖精!
“哟,这还没到夏天呢,哪儿来那么大火气?”
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外传来,霎时间,一打一挨的两个人都顿住了。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男人微笑着走进办公室,他生了一双上挑的狐狸眼,唇角微微勾起,长相称得上是艳丽,长发垂至腰间,浓黑如墨。
他整个人都散漫得像是没骨头一般,一进来就坐在了沙发上,懒懒一靠,漫不经心地笑道:
“打扰你们了?”
“没有!没有!哪里会!”罗方圆立即扔了手里的皮带,嘿嘿笑着凑到了男人身边,跟变脸似的,谄媚的神色里完全不见一丝方才的怒气,“封先生,您怎么来了?我正在惩罚不听话的小玩意儿,让您见笑了。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煮茶……”
“不用了,”封先生懒洋洋地抬了抬手,示意他别麻烦,“我就是听说,星河抢了你们好几个大项目,连谢淮自己都亲自下场了?”
罗方圆闻言,重重叹了口气:“可不是,要不是那谢影帝亲自来了,我又怎么会束手无策?”
封先生眯起眼睛,那双上挑的眸子就变成了两道缝:“是吗。”
多少年了……能让谢淮这么维护的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他瞥了一眼旁边伤痕累累的符文乐,便低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对着那淡粉色的甲面轻轻吹了口气:
“那边的小家伙,身上怨念倒是真不小。”
罗方圆一愣,立即转头冲符文乐呵斥道:“还缩在那儿干什么!快来跟封先生问好!”
符文乐忍着身上的抽痛,勉强直起身子:“封……封先生。”
这位封先生,就是给罗方圆符咒的人,也是罗方圆这几年认识的大腿,据说是金融行业的大佬,而且……他也是妖怪。
罗方圆手里的那几张视若珍宝的符咒,也都是封先生给的。符文乐给罗方圆睡了两年,才趁着罗方圆心情非常好的时候讨要来了两张,都用在了易岚身上,却没有一张能奏效。
想到这里,符文乐忍不住又咬了咬牙。
封先生不动神色地打量着他身上越发浓烈的怨气,忍不住闭上眼睛,陶醉地深吸了一口。
真好啊。
人间的恶念。
“让他跟我走吧。”
封先生眯眼一笑,抬手指了指符文乐:“我赏你点东西,你可以去对付那个小妖。你若是用得好,他轻则重伤,重则丧命。”
符文乐顿时愣住了,一瞬间,像是天上中大奖一般,狂喜淹没了他的大脑。但他还没来得及喜形于色,就听封先生又道:
“但你能否在收东西的时候活下来……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符文乐的一腔喜悦顿时全凝固在了血管里,他瞪大了眼睛,嘴唇颤抖:“……会、会死人?”
封先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好笑的事情,妖艳的脸上浮起诡异的笑容,冲他微微一歪头:
“会啊,当然会。”
“那你……还敢不敢啊?”
“这可是封先生允诺的机会!你还快不答应?”倒是罗方圆火急火燎地开了口,狠狠地在符文乐受伤的背部拍了一巴掌,“答应啊,还愣着干什么呢?”
符文乐疼得脸色一白,心底更是寒了几分。
这对他来说,分明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但在罗方圆的眼里,却是变着花样讨好封先生的契机,甚至可以完全不顾他的死活。
睡了两年又怎么样,他对罗方圆来说,也就是个玩物。
符文乐的眼底浮起一层阴翳,他狠狠一咬牙,点头:
“……我、我敢。”
下午五点,晋城。
老城区大多还是老式的居民楼,背阴面长满了歪歪扭扭的爬山虎,傍晚的阳光落在街边二层楼的老式平房上,染上一层金色,
在这条街的一角,有一家很安静的古董小铺子。
门口的迎客铃忽而响了起来,须发皆白的店主在一堆旧书中抬起头来,扶了扶脸上的老花镜。
谢淮走进铺子,目光毫不掩饰,直指那柜台后的老人:“老柳。”
老人默然,他静静看着谢淮,许久,才叹息一声:“好久不见,谢盟主。”
“灵盟早已解散,不必如此称呼我,”谢淮坐到了店里的红木沙发上,目光淡淡地扫过这二三十平米的小店,“天地间第一株通天柳……就住在这儿?”
数千年前,灵气衰竭,神灵归天,唯一能直接与天界相连的道路,只有柳归这一株由玉帝亲手放在人间的通天柳能够开启。作为当时华夏大地最高的树,四面八方的异闻,也是他知晓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