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爸婚礼?做事?朱曼玉心里突突乱跳,想象力瞬间铺展得无边无际。她脚步凌乱地往小区中央走,心想,他爸婚礼,跟谁啊,这就能办了?还没离呢?儿子去做事?课也不上了去做什么事?天哪,儿子知道我们的事了?她迷糊而焦虑地走着,想想又不对,好像还不至于这么乱来,可能是带儿子喝喜酒了。她就掏出手机,给冯凯旋打过去。
这次冯凯旋很快接了。她问,你们在哪儿?
她听见冯凯旋说,我送儿子去培训班呀。
她克制飞快的心跳,按捺住自己的声调,说,你们在路上?
她听见冯凯旋说,是的。
她问,送完他后你去哪儿?
她听见冯凯旋说,我在“经纬化学”那边等他。
她心里真想暴揍他,但她沉住气,装作开玩笑地说,今天你不去喝喜酒吗?
她听见冯凯旋笑了一声,说,我哪有这么多喜酒要喝。
朱曼玉开车到香格里拉饭店时,天色已暗了。宴会厅里婚礼已经开场。
接下来,朱曼玉与几天前的儿子冯一凡一样,目睹了梦中都做不到的奇葩一幕,看到了枕边人永远没让自己看到过的夺目一面,那是生活的另一面吗?
朱曼玉比儿子冯一凡所看到的,还多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冯一凡本人。她看见这儿子坐在音控台那边,在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一脸专注,像个小小的电脑工程师。
朱曼玉感觉下午做红烧肉时自己谋划的强行突破,与此刻相比,算哪门子强行突破啊。
此刻才是真正的强行突破,并且一突就到了他的隐秘。真正的乱箭穿心此刻才真正来临。
朱曼玉遏制住自己向他俩靠拢过去的脚步。
与几天前的冯一凡一样,她心里同样像有一列高铁在穿越惊讶、搞笑、茫然、感染……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但与儿子相比,她除了是个成年人之外,还是个职业妇女,尤其还是个财务工作者,因而在“易焦虑、情绪化”等当下主妇的普遍性格之外,还有理性、克制的一面,尤其还会算;所以她让自己在这片裹卷着结婚喜气的匪夷所思的冲击波中,像一条鱼一样地张开嘴,深深吸气,稳做心跳,没让自己被惊晕过去,包括儿子今晚“翘课”这事。8000块的学费哪,她也没让这份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