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打断,更加证实了柳轻絮的猜测。
面对他的无赖,她忍不住从被子里伸出脚蹬他,“忙你的去,谁要你陪了!”
燕巳渊敏捷的退开床边,手抵着唇,颤着肩膀离开了寝室。
他离开后没多久,秀姑就端着食盘进来。
“这是?”看着食盘里黑黑的药汁,还伴随着浓烈的苦臭味,柳轻絮忍不住捂鼻嫌弃。
“王妃,这是江九特意为您调制的药,专为您小日子里补气血的。”秀姑笑着解释道。
“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柳轻絮扯了扯嘴角。
“王妃您别误会江九,其实这些都是王爷交代他做的。是王爷说怕您身子太虚弱,让江九想办法替您调补身子。”
“我身子看起来很虚吗?”她有些掉黑线。
就凭燕巳渊那稀巴烂的技术,她就可以肯定他不懂女人。既然不懂,那就虚心点问问她啊,啥也不问就替她的身体做主,有这样关心人的?
……
汀雨阁。
柳元茵跪在地上,柳景武立在她身侧,正卑恭弯腰向主位上的男人请罪。
“王爷,此次是元茵的错,臣不敢包庇她,特将她送来瑧王府,任由王爷处置。”
看着他为小女儿弯下自己铁骨铮铮的腰背,燕巳渊眸底除了冷与寒外,真真是一点温度都不带。
地上的柳元茵也不停的磕头,“王爷,都是元茵的错,元茵不该与大姐姐玩闹时失了轻重,求王爷让元茵见一见大姐姐,元茵想亲自向大姐姐赔罪。”
“亲自向她赔罪?”燕巳渊冷硬的唇角划出一丝讥笑的弧度,“怎么个赔罪法?是自剁双手还是以命谢罪?”
“这……”柳元茵脸色唰得变得惨白。
“王爷……”就连柳景武都被他的话吓到了,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本王的子嗣还尚未成形就被人残害,你们给本王一句‘玩闹’就想搪塞过去?怎么,你们习惯了欺辱絮儿,连带着以为本王也是好欺负的?”
“王爷恕罪,元茵并不知道大姐姐怀的是您的骨肉……”
“放肆!”燕巳渊冷声叱喝,阴沉凌厉的眸光随即射向柳景武,“柳将军,你就是这般管教女儿的?”
柳景武脸色都青了,完全是被小女儿给气的,当即就朝小女儿怒道,“闭嘴!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逐出柳家!”
柳元茵咬着唇,再他怒视威胁下不得不低下了头。
燕巳渊不禁冷笑,“柳将军应该还不知道吧,絮儿在顺和寺院时,本王就已经在她身边,你们对絮儿的所作所为,本王知道得一清二楚。”
“什么?”柳景武的脸瞬间如调色盘一样,青中搀着白,白中又涨了几分红。
回想起瑧王府的人到柳家提亲时的情景,他现在才如梦惊醒!
他之前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何瑧王会派人到柳家提亲,甚至还在太子和二王爷提亲之后出现……
如今才知道,原来瑧王早与他大女儿在一起了!
“柳将军,虽然絮儿在你心中可有可无,但有一事本王还得谢你。要不是你阻拦絮儿嫁给太子,本王也不会娶到絮儿。”
看着燕巳渊那不达眼底的笑,分明就是在拐着弯讽刺他对薄待嫡女,柳景武一张老脸更是布满了羞愧,话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了。
燕巳渊眸光又冷冷的转到柳元茵身上,“既然柳二小姐是来请罪的,那便去碧落阁跪着吧。待王妃苏醒后,本王依她的意思发落。”
柳元茵下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
她做梦都想不到,柳轻絮居然早与瑧王暗通款曲!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瑧王不但有龙章凤姿之貌,他对柳轻絮那贱人竟是如此宠爱!
见小女儿还跪着不动,柳景武厉声喝道,“还不快去!”
柳元茵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一旁景胜主动上前为她引路,“柳二小姐,这边请。”
待她随景胜离开后,燕巳渊也起了身。
见状,柳景武突然唤道,“王爷且慢。”
燕巳渊斜着眼角冷冷睇视着他。
柳景武抿了抿嘴,低着嗓子问道,“敢问王爷何时与絮儿成亲的?”
“这还得多亏了柳二小姐。若不是柳二小姐对自己的嫡姐下丨药,本王也不会如此仓促与絮儿拜堂。”
“什么?!”柳景武难以置信的瞪着他。
“柳将军若不信,大可去问你的好女儿,不用在本王面前做任何姿态。”燕巳渊眸底的黯光越来越冷冽,“如今本王与絮儿已经拜完堂成了亲,絮儿以后就是燕家的人,她的事也不需柳将军操心了。今日太后也发了话,未免外人再中伤絮儿,本王与絮儿的婚礼择日补办,至于聘嫁之事,燕家当自娶自嫁。”
柳景武脸色既难堪又难看。
他是先帝亲封的镇国将军,征战沙场数十载,哪怕就是浴血沙场,也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从来没有哪一刻像此刻这般,让他寄颜无所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
他之所以对长女的婚事不上心,那是因为他知道,凭着长女嫡女的身份,根本不愁嫁。但小女儿不同,因为他的原因,小女儿出生低微,哪怕有将军府撑腰,即便夫家非富即贵,也不一定能坐到正妻之位。
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般。明明两个女儿都许进了燕家,但他却是两头都没落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