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贪心的,他不理会我时我便想让他只能看我。他终于肯注意我了,我却得寸进尺,又想得到他的一点怜爱,或许到时候又会不满足,奢望更多……这欲/望没有尽头,没有终结,将我湮没吞噬。
待回过神,他已身跨枣红战马行至我的面前,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态,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他的出现让副将像个笑话般,手下将士对他的死而复生虽有疑惑,却恭敬地等他发令,无人敢动手,无人敢出声。
小公子的手下似乎觉得他太过狂妄想出手阻止,他忙抬手止住,雪白光洁的额角沁出细密冷汗。
寒仲没理会他们,也不须理会,只翻身下马,一言不发地垂眸注视着我,乌黑的眼瞳中映着我严肃冰冷的面容。
周围寂静无声,唯有虫鸣鸟叫,清风徐徐,皓月千里,和那溢满宫廷的浓烈的桂花香。
今晚月色太过温柔,我几乎醉死在这一眼中,唯愿化作长风逝入他的怀中。
在场众人呼吸都小心翼翼,等待他的指示。他现在可自立为帝,也可再扶植一个新的傀儡,但他却在这万众瞩目当中,对着我沉膝拜下,高声喝道。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手下将士皆明白了他的意思,刷刷卸下兵器,齐声跪地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俯身亲自扶他起身,波澜不惊道:“爱卿平身。”
他余光瞥到满地碎屑,自怀中取出一枚方正剔透,金螭虎纽的玉玺,缓缓挑起唇角,道:“陛下早料到有贼子作乱,将此物交与臣保管,待乱党出现,好将他们一网打尽,所幸微臣不辱使命。”
见到那玉玺,小公子表情分外难堪,惨白得如同死人,本就白/皙的指节捏得青白,勉强自牙缝中挤出一句话:“皇兄先前那般,都在耍我吗?”
我面无表情地道是。
不然呢?
他们母子先耍了我二十余年,我不过是稍稍奉还罢了,有何不对吗?
寒仲的解释是我们君臣和睦,先前夺他身份,抹去他存在都为引蛇出洞的计谋罢了。众人连连赞叹,圣上果然料事如神,明见万里。
他们并不知晓我是真心想囚禁他,占有他,亵渎他。
只是失败了而已。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