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她也是命苦得很。陪着姓萧的吹了一夜的冷风,走了那么远的路,还真是有点累了。
就在她刚要进去之时,萧应说了一句话。
他说:“陛下,龙榻也有臣一半。”
燕青止步,满目不可置信。
萧景天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让她过这个年了,非要在大年三十的晚上赶她出宫?她就说他怎么这么好心,说什么带她出去逛一逛,原来是最后的仁慈。
“亚父,你今日要留宿宫中吗?”她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萧应的脸忽明忽暗,眼神更是晦如深海。
燕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莫名心跳得厉害。她低头看着自己前后差不多平的小身板,好半晌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她可不会自恋到以为他看上了自己,而是怕他亲手了结自己的小命。
“陛下,是在邀臣共眠吗?”
“…呃,是,是吧。”
她能说什么。
如果萧应真的要和她一起睡,她也不是不能忍。反正龙床大的很,睡上十个八个人都行。怕就怕他半夜起意,一下子要了她的命。
她怕死,更怕死得措不及防。
萧应往前一步,逼近。
“陛下,可是心甘情愿?”
燕青被他逼得往后退,“朕当然是心甘情愿。”
若是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天知道他们就是猎人与猎物的立场,可怜她一个待宰的猎物只能曲意奉承,生怕惹恼眼前的人。
“真的?”萧应盯着她,那种猎人看猎物的目光让人无处可逃。
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当然是真的。”
“好。”萧应气势一敛,从怀中取出一物放在她手上,“拿着,记住自己说的话。”
那是一块玉佩,通体碧绿水色极好,握在掌心更是温润无比。她有些风中凌乱,心道又是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亚父,朕不会忘的。”
望着那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她久久回不过神。
进了殿,在盈香的服侍下更衣就寝。
所有的宫人都退出去后,她拿出那块玉佩看了又看,意外地看到上面还刻着萧应的名字。那刻字极小,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放在灯光下仔细看了看,确认是他的名字没错。异样的感觉再次升起,她的眉头是越皱越紧。
萧旻天是什么意思?
为何送她这样一枚玉佩?
难道…
她脑子像被雷劈一样,不可置信地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身材,布条已除,但依然起伏不大。就她这样的豆芽菜,怎么可能吸引萧旻天?她一拍自己的脑门,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辗转反侧到后半夜,迷迷糊糊睡去之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萧应说的话,以及他说话时的神态。
他说这龙床有他一半,要不下回有机会问问他想睡里面还是想睡外面?
第46章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压
一夜多梦,场景不停变化。最后她感觉自己正坐在龙椅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吃着点心,平康在旁边侍候着。
放眼望去,太宸殿站着一群美男子,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平康的声音比往日里低沉了许多,在提醒她选妃。
选男妃?
还有这样的好事?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衣着,胸前鼓鼓的一看就是发育极好的样子。难道她成了女帝?
女帝选妃,那自然是男妃。
她一下子坐直,无比兴奋地指着那些美男,让他们一个个上前让她看个仔细。她抻着脖子,再是努力也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他们的脸如云山雾罩一团模糊。
突然她看到后面有个身影尤为熟悉,当下让那美男过来。美男修长挺拔,行走间尽是令人臣服的气场。她的心“咚咚”跳得厉害,情急之下站了起来。
“抬起头,让朕看看。”她说。
美男闻言,缓缓抬头。
玉质金相,眸深似海,有着冷月寒山般的俊美。
她倒一口凉气,竟是萧应!
萧应也来选男妃?
这一定是做梦!
她恍恍惚惚间,却又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身在梦中。也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光明正大当自己是女帝。也只有在梦中,她才敢觊觎姓旻天的美色。
既然是梦,那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她喜滋滋地下了朱台,大胆地拉起萧应的手郑重宣布,封他为贵妃。
一抬头,对上那双如海的眸。黑沉沉的海浪翻涌扑来,卷着巨大的漩涡,她感觉自己被漩涡吸进去,吓得一下子醒过来。
茫然地盯着帐顶发怔,想到梦里的情形不知不觉笑出声来。如果她真成了女帝,一定收了萧旻天。
她心情极好地起身,任由盈香服侍更衣。
“陛下可是做了什么好梦?”盈香见她脸上带笑,问道。
“嗯,是做了一个好梦。”
“陛下说的好梦,那自是天下最美的梦。”
“那是。”燕青脸上的笑意更浓,别人便是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做那样的梦,可不就是天下最美的梦。
收拾妥当后,她出去活动筋骨,准备开始练剑。
温成站在不远处,像一座冰冷的黑塔。这人当初进宫时和乾坤殿格格不入,站在哪里都觉得违和。时日一长,竟也是看习惯了。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燕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