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大尾巴狼!
燕青磨了磨牙,忍着气翻开一份奏折,准备自己的盖章大业。
“咦?这是几时的事?黄门郎李都酒后调戏良家妇女,还被行了宫刑?”
“前天的事。”萧应没抬头。
“哦。”燕青盖了大印,心想以后被阉割的男人会越来越多,穆朝肯定是古往今来太监最多的一个王朝。
“亚父,朕有一事不明,不知你可否为朕解惑?”
“陛下有何事不明?”
“朕知道宫刑是去势,去的是咱们男人的子孙根。朕一直疑惑,何为子孙根?”
萧应闻言,手中的笔一顿,奏折上立马出现一团晕黑。他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地取出另一份奏折。
那边扰乱他心神的人还在不知死活地嘀咕,“朕瞧来瞧去,也不知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去除。亚父,你可否告诉朕那势究竟是何物?
这下,奏折上出现的不是一团墨渍,而是一道长长的墨迹。
第33章日后,陛下自会知道。
燕青离他不算远,先前一团墨渍她没看到,但那一撇长长的笔划她倒是看了一个大概。她不无恶趣味地想着,他此时的心情必定像被雷劈一样,她巴不得这道雷更猛烈一些。让他们这些人把她当炮灰,迟早会被炮灰糊一脸。
令她失望的是,萧应的失态如昙花一现。他抬眸望过来时,神情还是那么的威严和冷峻,“日后,陛下自会知道。”
这话听着像开黄腔。
日后,傻子都会知道,就算不用日后,她也知道。
“亚父,依你所说,朕还未长出那东西吗?”
“是。”他的回答毫不迟疑。
燕青嘴角微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暗道就算自己能活到一百岁,也长不出那玩意儿,姓萧的是在敷衍她。
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当男人可真麻烦。”
“啪”一声响。将她吓了一跳。
只见萧应修长的手中,各握着毛笔的半截。
她的心像那支毛笔一样,瞬间凉了半截。萧应这是在警告她,若是她敢再多说一个字,他一定会像折了毛笔一样拧断她的脖子。
毕竟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她不敢再造次。赶紧装作忙碌的样子,哼哼哧哧地继续自己的盖章大业。
萧应似乎很满意她的识趣,眼里的寒霜慢慢退去。
一室安静,静得有些诡异。
燕青动作极快,不多时就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这次田太傅留给自己的功课倒成了最好的借口,她声称自己要赶回去背书,头也不回地离开勤政殿。
回到乾坤殿,她毫无形象地四仰八叉地躺在龙榻上,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支断笔的样子,越想越是惊得手脚冰凉。或许萧应对她的杀心从未消失,不过是权衡之下暂且容她。如果她真有什么让他不爽的地方,他断不会留她过年。
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拿起书来。深奥的字和难懂的文章,让她更加觉得生活黯然无光。可怜她一个假皇帝,她学这些治国之策有什么用。萧应绝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他让她跟着田太傅学习,背后肯定有更深的意义。
说到底,她就是一枚棋子。
棋子是没有资格选择,也没有资格抗议的。不管萧应让她跟着田太傅的目的是什么,她都只能照做。
盈香进来,端来一碗药。
燕青对药香很敏感,实在是之前在魏氏那里喝得太多,她对这些黑褐色的液体有种本能的生理抗拒。一看到盈香手里的药,她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萧旻天也学魏氏,日后会一直给她灌药,不想让她被人看出破绽?
果然这些人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人都没把她当人看。她突然有些泄气,还以为自己终于在暗夜中窥见了天光,不成想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朕没病。”她侧过身去,负隅顽抗。
盈香笑道,声音轻柔,“陛下,这药对您身子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不就是阻止她女性化的发育。
她哼了一声,“朕不想喝。”
盈香又劝,“陛下,这药是萧大人吩咐的,叮嘱奴婢一定要让陛下服用。您若不喝,奴婢…奴婢不好交待。”
燕青苦笑,接过药碗。先是闻了闻,味道和之前魏氏给她喝的药味不太一样。看了一眼色泽,也要淡许多。她极不情愿地喝了一小口,苦味也不怎么浓,甚至还有一丝回甘。一碗下肚,并没有以前那种挥之不去的寒气,反倒是正小腹处升出一股暖意。
这药…对她的身体应该是有好处的。
萧应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是用药催她发育,让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昭告天下,她是个女儿身。然后不用他说一个字,所有的事情便会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看来姓萧的道行最深,既做了好人,又得了实惠。
一夜胡思乱想,田太傅布置的功课显然没能完成。
二十页晦涩的文章,她真的背不出来。
田太傅无比失望地看着她,他不能骂她训她,但是可以在她耳边不停地唠叨和碎碎念。念叨她的先祖,也就是穆朝开国第一代皇帝有多刻苦,有多励精图治。不到半天的功夫,她书没有背会半页,反倒是对先祖的事迹记得滚瓜烂熟。
“太傅总说先祖,为何不说一说朕的皇祖父与朕的父皇?”
田太傅闻言,表情瞬间精彩至极,严肃的脸上泛着几许恼怒,“臣不想提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