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要学?”
冰冷冷的声音惊得她一个寒战,她赶紧回过神来猛点头,“朕想学,还请亚父赐教。”
萧应手一伸,温成即刻递上自己的剑。
剑一出鞘,燕青只觉一道银光浮现。那银光如同一条银蛇,在萧应的手中逐渐幻化成无数条刃光。
有好几次,她感觉那光近在自己眼前,像是要划破她的身体。她抖啊抖,像极那树上随风而动的梧桐叶。
她后悔了,真不该让他动手。
美男舞剑,会不会意在她?
今夜,他会杀她吗?
后背凉了的汗湿透她的内衫,腻腻地贴在皮肤上。然后又重新生出细汗,汗凉之后越发觉得粘腻。
“亚父,你的剑法真好!”她夸奖着,心里虚得厉害。
玉面冷颜的男子身形如电,飘逸出尘又霸气强大。她看不清他的招式,眼花缭乱中只能感觉他的气场。
这样一个人,岂是她能对付的?
她该怎么办,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突然,那道银光向她直直袭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到她眼前。她的瞳孔瞬间睁大,下意识往后跌倒。
倒地之时,剑尖近在咫尺。
她肝胆俱裂,闭上眼睛。
第16章天杀的萧旻天,她要画个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并没有降临。
她大着胆子慢慢睁开眼,一触及那双冰冷的目光,吓得立刻闭上眼睛。背上的汗冷到彻骨,她的掌心同样全是汗。毫无疑问,她在萧应的眼神中看到毋庸置疑的杀气。
他想杀她!
“亚父,你吓死朕了。”
“这么害怕吗?”
“朕还以为亚父想杀朕。”燕青挤出难看的笑,“亚父下次莫开这种玩笑,否则旁人还以为你真有不臣之心。朕受些惊吓不要紧,连累亚父的名声就不好了。”
温成看得真切,方才主子是真的起了杀意。主子向来杀伐果决,从不曾有过犹豫迟疑之事。为什么突然收手?
燕青却是在想,眼下时机还没有成熟,所以萧应暂时还不会杀她。但以他对皇位的势在必得,她的命等同于捏在他的手心。
“亚父,你真是太厉害了,朕就是再练上十年也比不上。不过你放心,朕一定会好好练的,定然不负你的期望。”
“我的期望?”萧应玩味地道:“陛下知道臣的期望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江山。
燕青表情认真无比,“亚父肯定希望朕成为一个明君。以前是朕不懂事,不明白亚父的一片苦心。如今朕幡然悔悟,才知亚父对朕的寄望之深。朕想了许久,决定当一个让百姓称扬的好皇帝。亚父,你说朕还有机会吗?”
萧应把剑直直插在地上,竖在她的面前。
剑气寒光森森,她难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这种朝不保夕的感觉太过无助,茫然四顾惶惶无依。
白色的身影远去,她闭目长舒一口气,同时又是一阵沮丧。
萧应没有回答她,这就是他的答案。
她朝躲在角落里的平康招手,不顾形象地扶着对方的肩膀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像是拍去所有的害怕。
天杀的萧旻天,她要画个圈圈诅咒他。
“陛下,您…您没事吗?”平康胆战心惊地问。
“你看朕像没事的样子吗?”燕青苦笑,这些人怕她,她怕萧应。猫吃老鼠,老鼠吃大米,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她还是太弱了,简直是不堪一击。
必须要强大起来!
当她一头扎进炼丹房时,乾坤殿的宫人都松了一口气。他们都盼着她和顺昌帝一样,吃住都在炼丹房。
丹炉通红的火终日不灭,这火是那么的炽热,她却像是感觉不到一丝暖意。硝石与硫磺的气味充斥着丹房,呛得她拼命咳嗽。
“咳…咳…”
“陛下,您让奴才来吧。”平康站立不安,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
燕青盯着炉里的火,火光中她的神色忽暗忽明。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她要做什么。
突然火光四迸,吓得平康惊叫出声。“陛下,陛下!”
燕青的动作不慢,早已远离丹炉。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丹应该是好了。”
既然又出丹了,自然是还是要找人试丹。
丹房的角落里,伍煜趴着不能动。他筋骨伤得实在是厉害,伤口愈合之后还是无法起身,只能靠爬行行动。
燕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恰好看了过来。
俊秀的少年郎,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即使是如此,他依然苟延残喘地活着。她的心中酸涩起来,有种同命相怜的难受。
她冷哼一声,“萧旻天不想他死,朕看在大司马的面子上放过他。”
这话是说给平康和其他的宫人听的。
她对平康道:“去,把那个叫伍林的给朕带过来。”
伍煜闻言,眼眸中盈满感激。他怕被人看出来,赶紧低下头去。口中痛苦地喊着,“不要…不要动伍林!”
“他得罪了朕,朕不杀他已是开恩。让他来给朕试丹,是他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你再敢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脑袋!”燕青恶狠狠地说。
伍煜像是怕极了,埋着头像个死人。
伍林很快被人带过来,一段日子不见越发的瘦得厉害。他一看到燕青,立马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狗皇帝,你有种就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