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老人,头发花白身形瘦小却精神矍铄。
周全来之前曾经听宝焵哥说过,这是他师祖的八十八岁大寿,也就说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看起来非常精神的老者,已经八十八岁了。
年纪是到这里了,但是人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却一点不像,人站起来之后自有一股别人没有的精气神。
“回来了?”在家里面穿着细棉衣和手工布鞋的老人如此问道。
“嗯,回来了,回来给您过寿。”进屋之后就一直拎着水果的宝大厨如此回答。
“这位小友是?”
“他是周全,就是我曾与您说过的那个阿全。”
人生少有这么紧张的周全闻言上前几步,恭恭敬敬的说道:“师祖好,我是周全,是宝焵哥的发小。”
老人闻言视线在周全和自己徒孙的身上扫了几圈,笑着说道:“我知道你,阿焵叫你小周周。孩子,谢谢你的寿礼,我很喜欢。”
“唉,您只要喜欢我以后常常给您送。”
“哈哈哈,你这孩子真心实,难怪阿焵总惦记你。既然过来玩就别拘束,就拿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有什么想要的需要的一定要说出来。”
说完这句宝大厨的师祖就把视线移回到自己徒孙的身上,这孩子是他师兄的外孙,当初他师兄不好的时候打的长途希望他能照顾这孩子,他念着几十年的师兄弟情份,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本来刚把这孩子接过来的时候,他是打算当成故人之子,好好的照顾,想着这孩子如果想继续上学,他就供他读书,考到哪就供到哪。
如果这孩子不愿意读书想学个手艺,那他也愿意教导,总之一定得让这孩子学到一技之长,将来能够在社会上立足生存,也就不辜负他和师兄的情谊。
结果这孩子选择了学艺,状态超出了他的想象,到他身边的宝焵,就如同一块干渴的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周围一切湿润,拼命的壮大自己。
两年学艺三年精技,五年的时间这孩子就完成了同门其他的师兄弟们十年也不一定能完成的基础训练。
就算这孩子是带艺拜师,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是足够耀眼,要知道他们粤菜的师父对基本功的要求在八大菜系里可是出了名的。
出徒之后的宝焵和其他的师兄弟们一样,到了宝月楼帮厨,半年的时间从切墩干到掌勺,一年之后就连他师父也压不住他,退位成了厨师长,他则是明月楼当之无愧的主厨。
本来邹老以为他会和邹家派系其他的扛鼎之人一样,在华南甚至全国的厨师界创出自己的名头,甚至开创出自己的派系,结果这小子居然带着几个师兄弟出国淘金去了。
邹老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到不行,那些外国洋鬼子知道什么叫做美食吗?
那些用不同的刀和工具去处理食材的家伙们知道什么叫刀工吗?
那些掐着时间,用克来剂量食物和调味品的家伙们知道什么是火候和技术吗?
按照他们的方法十个人都会做饭,做出来的东西还都是一个味道,作出这种东西的人还能叫厨师?和那些机器人有什么区别?
当时已经八十多的邹老怎么都想不明白,他那个淡泊名利一心求艺,满身都是匠人精神的徒孙为什么会突然那么看中金钱。
越欣赏就越失望,最疼爱宝大厨的邹老整整一年都没有主动给对方打过一个电话,他打过来邹老也不接,让别人接自己在一旁听着。
就这么僵了一年多,和宝焵一起出国淘金的师兄弟陆陆续续回来好几个,最开始回来的人都说过的不好,吃不好住不好还总有人找茬,听的老头子直上火,半夜睡不着猛喝菊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