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的这些日子对于好吃懒做的赵顺来说简直就是生不如死,每天早上六、七点中就要起床干活,晚上将近十二点才能回到‘员工宿舍’休息。
他父亲因为手艺还不错, 要债的那些需要靠他赚钱因而对他还算客气。
但是对什么都不会, 啥手艺都没有的赵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扫地、择菜、打扫后厨卫生,切菜、和面、倾倒厨余垃圾, 店里面所有的脏活、累活、零碎的活都要赵顺来做。
光这样还不算,要债的那些人怕他们与外界联系, 别说是电脑、平板和手机了,就连一楼前台的固定服务电话他们都不许赵家人靠近, 日常更是不允许他们随便到前面去接触顾客。
这种于是隔绝一样的奴隶生活让赵顺非常的不适应,然而身心俱疲的他但凡敢表现出有一丝丝的不满,立即就会有凶神恶煞的马仔小弟过来找他‘谈心’。
被教训了几次之后, 赵顺也长了记性, 至少他不敢在明面上表露什么。
但是暗地里他想要逃跑,想要逃脱这种暗无天日生活的念头却是越来越强烈。
为了这个念头,脑子一项都不怎么好用的赵顺居然无师自通了很多技能。
比如说怎么在‘消声’的情况下弄碎玻璃,又比如说如何结实的把床单、被套牢牢的系在一起。
在饭店的时候赵顺无时无刻都在想着要怎么逃跑,但是当他真的跑出来之后他才发现, 天大地大这世界上居然没了他容身的地方。
‘家’是肯定不能再回去的,那边太容易暴露,自己前脚刚走进房子,后脚说不定就会被人给抓回来。
而且那两间小破房子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要债的人已经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搬不走的也被她有心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母亲给卖掉,能给他带来帮助的东西那边一个都没有。
但是不回家自己还能去哪里?
早餐铺子早就已经被房东收回,据说新租客正在装修,他们家的亲戚早就已经被得罪个遍,也都知道他们欠了巨额的赌债,现在如果找过去,那些还怕被牵连到的人不马上给要债的打电话就算是还记得情份的。
思来想去赵顺悲哀的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为他提供帮助的人,没钱、没手艺、连身份证都被扣押的赵顺感觉自己简直就是孤立无援。
凛冽的西北风夹杂着尘土与枯叶,打着旋劈头盖脸的直接砸在赵顺的身上,刚从饭店里逃出来,身上衣衫单薄的赵顺直接被冻的哆嗦起来。
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冷,在这么耗下去他肯定是撑不住的,不想冻死就只能回到饭店,继续在去过那种没有出头日的生活。
他不想再去过那种日子,哆哆嗦嗦的倚在墙上开动大脑飞快的想着,搜肠刮肚的想着到底还能从哪里获得帮助。
几分钟之后他从藏身的小巷子里走出来,缩头缩脑的来到了之前‘离家出走’的时候曾经栖身过的那家修车行的门口。
哐哐哐,哐哐哐,夜声人静赵顺狂敲铁门的声响特别明显。
“来了来了别敲了,这大晚上的谁过来了?”
修车行的大铁门上专门留了瞭望用的窗口,里面的人把窗口拉开后,接着街上的灯光一看敲门人的那张脸,二话不说的就像把瞭望口在关上。
“猴子,你敢关上我就敢一直敲,敲到你左邻右舍都出来看。”
想要关上瞭望窗的那位闻言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阿顺,你说你现在这样再来找我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当初要不是你说的村子后面的坡煤窑那边有人在挣大钱,我能好奇的去看吗?群殴不去看能去赌吗?不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