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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四皇子在府里又设宴,犒劳他的伴读。
不像皇宫里那么张扬,四皇子只想和他好久不见的伴读亲近亲近,叫了几个狐朋狗友的酒肉朋友,其他只剩下满府舞姬。
贺昀到了旁晚才姗姗来迟,因为他其实本就不想来。
他一到就被热切的迎了进去,后院花园灯火通明,丝竹奏乐,四皇子百无聊赖的等在主座,看到他进来才亮起眼睛。
“鲤奴!”
三步并作两步的跳下台子,跑过去,直接从仆人手中接过贺昀,牵着他上了主座,自己坐在他身侧,歪斜着身子靠着他。这一下子,四皇子倒像是成了伺候陪酒的美妾,可惜容貌不如端坐主座的贺昀更盛。
周沅这么多年,看起来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贺昀总说他年年岁岁徒长年纪。如今大晋没有太子,二皇子周衎已经在贺昀回来后这短短两天里,多次示好。
在世人眼里,他本是天生的四皇子党,而这个四皇子呢,天天寻欢作乐。
不过如今皇帝正值盛年,过早开始争权结党只会让皇帝心生芥蒂,四皇子这副天真纯良的做派反而让他在皇帝那里讨到了很多好处,比如小时候让自己成为了他的伴读,再比如现在的顺利开府封爵。
四皇子母妃身份不显,出身一个本就式微的家族,在朝中没有影响,唯一给四皇子增加分量的,就是自己这个伴读。
贺昀看了一眼身侧的周沅,自他出现,这四皇子几乎就黏在他身上,而桌上宴会的歌舞饮食皆是他所好。
而台下两侧的这群,狐朋狗友,聚集了不少京城显贵家里的庶子旁支,应该是四皇子精挑细选出来的,贺昀不讨厌的家伙。
若说他毫无成算,偏偏对自己向来不表露于表的喜好烂熟于心,说他没有能力,又从能无不妥帖讨好自己,还不会让人生出厌烦。
贺昀有时也会想,不知道他这份亲近和讨好是有几分出于本心,又有几分是为了自己的身份和权势。
他想着笑了笑,唤了一声:“殿下。”
抬起手握着四皇子的手臂就着他的手,喝了那杯对方亲自给他斟的酒。
周沅知道贺昀有时候喜欢这种场合,歌舞美酒,一些可以让他不用在乎的人,这会让他放松,也可以稍微褪下他那张恭谨面具一刻。
而他喜欢看贺昀那时候的神色和模样。
周沅并不笨,自古以来皇宫里都不会出什么真正的天真,他出身如此,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倘若不是足够聪明,又怎么可能从宫里安然活下来,甚至过的不错。
自然,贺昀在身边护着他是一个原因,他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也是一个原因。
但他也同样知道自己胸无大志,他在皇宫里不受重视的生活了足够久,他的父皇担心年长聪明的皇子再拥有更好的伴读来添砖加瓦,会过分壮大他们的势力,所以把贺昀指给了完全不会有威胁的自己,周沅清楚这一点。
但贺昀依旧是他整个人生中发生的最美好的事。
虽然他们地位是他的皇子身份更高,但周沅知道,他们两个之间,贺昀才是做主的那一个,是他依存着贺昀。
可是换做别人,就算是换做那个好二哥,也只会如此。贺昀他生的那么好,又那么厉害,还对自己很好,谁在自己这个位置,都只会想要依着他。
他当然知道贺昀的喜好,因为他看他最久,所以他当然知道,二他会把这一切准备好,舒舒服服的放到他的面前。
而贺昀愉快了,偶尔他就能获得一些自己心中认为是“奖励”的东西,比如刚刚贺昀就着他的手,喝的那口酒。
若不是他还在贺昀跟前,单是刚刚那个触碰,就足够他欢愉的浑身发抖。
不过他克制住了,只是雀跃的红着脸,依旧是贺昀眼里不那么聪明的少年模样——他表演了很多年,哪怕是聪明如贺昀,也不会怀疑的毫无破绽的掩饰。
贺昀喜看歌舞,却不爱舞姬,他向来洁身自好,不会在宴会失态,不过酒到后半,也有几分醉意,衣服不再像他以往那样端正,有些散落,看起来多了几分疏狂。
四皇子坐在他侧面,听他讲战场,眼神亮晶晶,像是有几分好奇,同时乖顺的给他倒酒。
若是有御史或者朝臣看到这个景象,恐怕参贺昀大不敬的折子明早就会堆满皇帝的桌案,不过周沅不会让这发生,他的府里上下和底下的客人都是他精挑细选。
“周沅,你是想灌醉我吗?”喝到中途,贺昀带着酒气靠近四皇子,用着名字称呼他,除了皇家谁也不敢直呼的名字,被他喊得有几分轻浮。
“是啊,你这两年肯定没有办法放肆的喝一次醉一次吧。”周沅被他叫的名字心底一痒,直接肯定了他的问题,在贺昀面前撒谎是没必要的,他也不愿意说谎,只是答案是真心话,理由却不是。
贺昀酒意有些上头,看着回答的理直气壮的周沅,嗤笑一声,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对的,在塞北他不敢喝醉,不管周沅到底什么打算,反正在他府上,自
', ' ')('己是安全的,他也懒得计较,抬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那几个叫来的客人胡乱的喊着“少将军!”“侯爷!”“好酒量”的瞎起哄,底下的人看起来喝的比他们主座的两个人还要尽兴,有的甚至已经揽了舞姬在怀里亲热起来。
最后贺昀还是如周沅所愿的醉了,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周沅舒了口气,略微放松了表情,试探着靠近过去,枕在了贺昀的胸口,贴在了他的身上。
他想这么干好久了,但是倘若他还清醒,自己绝没可能也不敢这样,他趴在贺昀胸口,抬头望着那张称得上美的面孔,用目光临摹还不够,还用手摩挲,甚至最后,他试探的舔上他的唇角。
“啪”台下传来了瓷器破碎的声音,不知不觉中音乐已经也停了下来。
周沅回过头,看到那群喝酒的人和舞姬都停了下来,震惊的看过来。
他们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辛秘,周沅笑了一下,在众人的目光里,吻上了贺昀的嘴唇,整个宴会厅针落可问。
他吻到心满意足,才回过头,脸上挂着的不是一向明朗的神情,反而看着阴郁又偏执,他目光蹙着杀意,扫过台下。
“我知道你们不会乱说的对吗?”他的话语还带着一点笑意,这些他精挑细选的客人和舞姬,不仅是贺昀不讨厌的,也是他挑出来的,足够听话的。
底下的人全部噤声,会场一时间噤若寒蝉,侍者也瑟瑟发抖,周沅扫了一眼,又觉得这样也实在无趣,他不舍得让这群人看见醉酒的贺昀,又警告了他们之后,就让他们退下了。
他本可扶贺昀回卧房再吻,但他这不可见人的心思藏了太久,哪怕自欺欺人,他也想要有人知道,有人看见。
他也只敢做这样的事了,贺昀在他这里这么放心,他甚至都不敢下药,好直接成事,他知道以贺昀的个性,如果醒来发现自己对别人做了什么,一定不会放着不管。
但他不敢,贺昀足够聪明,如果被他知晓是自己算计他,就算是对自己负责,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信任自己了,他不敢赌。
只敢偷偷摸摸的让他喝醉,再偷来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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