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耳边尽是“咚咚”的心跳声,那节奏快得像是要挣脱肉体的束缚把魂儿都跳出来似的,指尖冰冷麻木,迎着屋外的冷风一吹竟是那风都比自己更暖和一些似的。
“现在这么担心怕他听见做什么,你若是不招惹他,他现在还好好在庙里念经呢。”老人冷笑一声。
“是,都是我不甘寂寞才招惹了他,原想着他向佛之心坚定,定是不会对我动情,只是彼此做个伴罢了。平日里爱逗他也不过是看他闷,逗着好玩而已……”若水慢慢坐回到椅子里,直视着老人的眼睛,面上毫无愧悔之意,“可事到如今,是他对我动情也好我对他动心也罢,百死不悔,比起世间庸庸众人,我已是幸运了不少。如果我只剩下不到一年的生命,我会好好陪着他……”
“陪着他,哼,你也不过是如那个狐族祭司所说,自私罢了。那和尚若是没有你,自然能修成正果与天同寿,他的生命是无尽的,你却要用这十几年的虚幻情爱去折磨他永生。”老人和蔼的面容变得扭曲,讽刺的话语打断了若水似是喃喃的低诉。
“虽然我也希望他现在就忘了我回枯荣寺,可这恐怕不可能了。与其离开他让他恨我,还不如给他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去缅怀。他日他飞升极乐,恐怕便是物我两忘的人了,也就不会再记得什么情爱了。”若水笑了,全然没有人之将死的悲戚,反而是一派乐天知命的豁达,还调侃老人道,“老人家,你知道的太多了,我都忍不住要怀疑你的来历了。若我猜的不错,你当是故意和某些人作对才特意在此处等我们的吧。”
“哈哈,确是个聪明人。”方才的冷嘲热讽好像都是故意演出来的,老人起身走到若水跟前不住地点头,笑容慈祥中带着钦佩甚至还有一丝丝羡慕,“你是怎么猜到的。”
“如果我师姐仅仅是内伤而没中毒,这药里是用不到首阳参的,而首阳寺的和尚作恶多端又与朝廷牵扯颇多甚至是扳倒三王爷的一个把柄,这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好像这路线是被人设计着硬给改了。”
“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为了给有些人找不痛快才在此等你们,不过我现在想帮你也是真的。”老人语气诚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子递给若水,“这里面有一片玉片,你只需用普通的炼器之法将它融入体内,便能暂时恢复真元,至少能让你多活一阵子,可能撑多久我也不清楚。尽快去昆仑山吧,也许你们的事情还有一丝转机。”
若水双手接过盒子,退后两步对老人恭敬施礼,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难道只能是和小和尚双修吗……”
“只能是他,因为只有他才配和你双修。”老人叹了口气,亦是有些怅然,“过多的天数我不能再说,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希望那时候不要太晚。”
若水思忖片刻,再问道:“我知道佛教密宗里有欢喜佛,并不戒色,反而是讲究‘空乐双运’,以(淫)欲引佛性,可为何小和尚和我双修便会……”
老人摇了摇头,亦是有些惋惜:“我也只是按照你们如今的命数推演出来的,可未来变数太大,我亦无法得知。《太上心法》乃是至正大道,并不在乎修习者是僧是道,若是你能寻得完整的那一份,许是能解了这个结。”
若水不再多言,施礼告退。
回到屋中只觉得屋里暖融融的,转头一看就见道虚支了一个屏风,屏风后面放了浴桶,正在往里面添热水。线条分明的肌理沾了薄薄的水雾,被烛光映着撒发出诱人的光泽。道虚见若水回来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洗个澡睡吧,今天走了那么多山路,你定是累了。”
“嗯。”
冷透了的身子浸到热水里,身后还有人拿捏着力道给自己擦背,搓的心都暖了起来。若水下巴枕着手臂趴在浴桶沿儿上闭了眼睛,凝神去听道虚的呼吸声。轻浅悠长的一呼一吸仿佛是定心针,让人忍不住去依赖去眷恋。
原是想给道虚擦背的,可道虚偏不让,只说若水现在没有真元护体,身子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