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木乃鬼木,有此异常说明此处却有鬼怪作祟,加之此地鬼气甚重,说不得那鬼怪就在不远的地方。”道虚说着转动起了手里的念珠。
若水满不在乎地一笑,一边细细打量着山林一边道:“亏得那日交代了王县令叫他别再放人上山,不然还不知要出几条人命。”
撑起玉伞,若水有意无意地转动着伞柄,墨色的鲤鱼活灵活现地转了起来,仿佛真的是在水中游动着一般恣肆惬意。山间的风有些凉,若水不自觉地向道虚身边贴了贴,二人同在一把伞下走着,倒让这片鬼气森森的树林多了一种静谧安好的假象。
但凡是精怪聚居的地方,总是设有各种诡异的机关法术或是奇门遁甲,用以阻隔生人保护自身的安全。狐族算得上是妖怪里面很古老的一族了,这些东西自然也是有的。如果晨歌没把自己迷路到找不到家,若水还能让他带路给自己省点事儿,而现在则是完全指望不上了,只能凭着自己的学识修为走一步算一步。
“咦?”走着走着,若水停住了脚步。如果说这来的一路上看到的柳树只是刚刚吐芽的话,那此处的柳树则是一棵棵绿意盎然恍如在春日一般。
若水白玉切葱一般的手指飞速掐算了几下,凤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更多的则是轻蔑与嘲讽:“有人改了这林子里的八卦方位按理说我们一路走来当是到了这迷阵的出口,可眼下却是走到了艮位,是位于东北方的鬼门。”
“难怪那些熟悉山林的采笋人会招惹了鬼怪,怕是有人有意为之。”悲悯那些枉死的人,道虚闭目合十。
晨歌对周围的环境比人类要敏感,早就吓得缩到道虚怀里不肯出来了。此时听若水说到鬼门,又忍不住有些好奇,到底是小孩子一个,大着胆子从道虚的臂弯里路出半个眼睛来,偷偷瞄着周围,突然嘤嘤叫了起来。
若水见晨歌不住地叫,还来回来去地甩着自己燎没了尖儿的尾巴,立刻会意道:“你是说此地是狐尾花生长的地方是不是?”
“嘤!”
“呵呵,我就说这狐尾花不开不是你的缘故,现下看来……”若水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还是一桩陈年旧案。”
道虚也仔细嗅了嗅,道:“这周围弥漫腐败的气息少说也要十年以上了,并非是一般的树木枯朽之气。”
“可不是。”若水唇角轻挑,容姿炫目笑容却带着一丝诡异,“这周围的柳树,其实,都是死了很久的枯树呢。”
“嘤!”晨歌全身的毛针尖儿一般炸了起来,团成一个球状死命往道虚怀里钻,全身抖得筛糠一样。
无奈地睨了一眼发坏的若水,道虚叹道:“你知我知便罢了,你何苦吓他。”
“我也想你抱着我一路走,既暖和又舒服还省力气,可惜你不肯,我吃晨儿的醋,逗他一下又如何?你居然为了他责怪我。”若水幽怨地眼神打在道虚身上,僧人却不为所动,只是安抚了下怀里的小狐狸,良久才道:“平日里最宠他的还不是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对他好是为了讨我开心咯?”能在鬼林子里打情骂俏的许是也只有若水了。
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结论,道虚早已是见怪不怪了,自然不会去搭话。由着若水臂膀环上自己的颈子,红润柔嫩的唇瓣贴上自己的唇,那暖中带着微凉、清冽甘甜的气息在唇齿间扩散开来,顿时驱散了周边腐朽阴霾的浊气。
轻薄完道虚,若水的心情似是好了很多,也不再掐算什么方位。既是别人做了手脚,那掐算也就没有意义了。有的时候不一定要按套路出招才能制胜,绝对的实力压制则更是让对方没有反抗的余地。轻轻挥动玉伞,若水看似悠闲的左一下右一下的挥舞,却是把挡在前面的树木通通砍倒了。
像是踩着鼓点一般,树木倒塌的声音暗合着一种特殊的节奏,像是打在了人的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