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停下来,不要这样,西奥多,我很害怕。”
“西奥多······”
带着惊恐哭腔的呜咽回荡在小旅馆狭小昏黄的房间里,人类无力的呜咽像是暴雨中的蝴蝶,无力抵抗摇摇欲坠。
但是西奥多的动作停了下来。
异种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斐瑞恐惧的双眼,在斐瑞泛着水光的眼睑轻轻舔过。
西奥多巨大的身躯从斐瑞身上滑下,转身如翻折的鱼类,或是冰冷的巨蛇,柔滑而迅捷地从屋中的窗户滑过,如同噩梦般的暗影,转瞬消失在狭小老旧的房间里。
斐瑞捂着眼发出喘息,他张大眼看向空荡的房间,擦擦眼尾的水光费力爬起来,浑身热汗踉跄着走向大开的窗台。
屋外吹进的冷风落在斐瑞潮红的脸庞,他打个冷颤,俯身看向楼下空荡荡的街道。
街头除了霓虹的灯牌在闪烁,什么都没有,寂静的街道没有行人,也没有异种盘旋的身影。
斐瑞揉揉发红的眼睛,他转头看向四周,没有在任何漆黑阴影中看到西奥多的踪迹。
斐瑞转过身无力地依靠在窗台,他捂着脸发出痛苦的呻.吟,虽然西奥多什么都没说,虽然西奥多最终停下了动作,并没有伤害到他。
但是西奥多这些暧昧异常的靠近,斐瑞当然能够看出这个大怪物是在求欢。
西奥多已经开始发情,如同每一个渴望交尾繁衍的雄性,试图在自己的雌兽身下留下自己的气味。
挫败地沿着窗沿滑下,斐瑞一直埋在心底的担忧在今天明确地浮出水面,他是西奥多的王,是这个族群的繁衍者,西奥多将渴望他,如同每一个服从本能的野兽。
斐瑞在屋内抬头看着远处,罪恶之城是看不见天空的,这个隐藏在地下的城市仰头只能看到破败的建筑,就像是斐瑞此刻压抑的情绪。
叹口气,斐瑞站起来俯身看向窗外,他当然看不到西奥多任何的痕迹,这个大怪物潜藏在黑夜的阴影里,没有生物能够发现他。
斐瑞将大开的窗户拉住,想要关上,一节凉滑的长尾落在他手腕,缠住斐瑞的手腕,将他的动作止住。
斐瑞看着面前漆黑嶙峋的异种尾巴,半晌后,低声道:“你发情了是吗?西奥多。”
缠在斐瑞手腕的尾巴尖用力收拢,又慢慢松开,像是尾巴主人游移凝滞的情绪。
斐瑞看着面前收拢倒刺的异种长尾,他握住西奥多垂下的尾巴尖,低声问道:“你会伤害我吗?西奥多。”
斐瑞的声音轻的如同呢喃快要听不见,沿着冰冷的夜风散开。
盘旋在老旧墙面的异种倒悬着滑落下来,冰凉硕大的头颅垂下,隔着窗户与温暖室内的人类对视。
两个不同物种的生命在黑夜里隔着窗户凝视对方,西奥多冰冷的眼眸中倒影着斐瑞的身影:“不。”
斐瑞轻轻地笑起来,他看着窗台外攀爬的异种,伸手捧住西奥多倒悬狰狞的面容,他轻声道:“如果你伤害我,我就不会再要你了。”
西奥多胸腔发出低鸣,他没有回答,只是悬挂在窗外凝视斐瑞的双眼变得如同湮灭的灰烬。
斐瑞让开身,“你现在可以进来吗?”
所以,你现在还会发情吗?如果不会,再进来。
斐瑞身后是昏黄温暖的小屋,窗外是寒冷孤寂的黑夜,闪烁的霓虹灯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像是面无表情的面具。
西奥多漆黑的身躯沿着窗台滑下,从斐瑞身旁掠过,重新回到属于他们的房间。
斐瑞看着西奥多,他轻声问道:“你晚上还要跟我一起睡吗?”
西奥多缓慢地后退,逐渐隐没到角落的阴影中:“不。”
斐瑞没说什么,属于他与西奥多的沉闷气氛笼罩他们,斐瑞将被子抱下床,指着房间里唯一的小床:“你睡床,我睡地上。”
站在阴影里的西奥多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不睡。”
斐瑞抱着被子躺下,他看着阴影中的西奥多自顾自说道:“你受了伤,你睡床。”
西奥多注视着斐瑞在灯光下的面容,“斐瑞。”
斐瑞转头看向西奥多。
西奥多沉默着,他寂静地站在阴影中,缓慢而低柔地说道:“斐瑞,你是王。”
“你可以对我做什么事,包括杀掉我。”
西奥多看着地上的斐瑞,他的目光沉寂:“只是我还是会难过。”
所有,你的这些抗拒,无言的沉默,会让我感到痛苦,胜过你亲手杀我。
斐瑞的脸瞬间惨白的没有血色,他猛地掀开被子坐起来,用力地看向西奥多,在黑夜里压抑地低吼:“你让我怎么办!”
“你想让我怎们办!我是个男人!我是个男人!”
“你让我怎么办!张开腿让你干我!西奥多!你想想我!你想想我!”
“我不会生孩子!我不会!我是男人!我是个男人啊!”
西奥多注视着对面的斐瑞,他看着斐瑞激动情绪而发红的脸颊,他寂静而悲凉地说道:“可是你是王。”
斐瑞猛地站起来,一脚踢翻身旁的椅子,他双眼亮的像是火焰:“狗屁!狗屁!全都是狗屁!你以为我想做这个王吗!你以为我愿意生育异种吗!”
“我全心全意地依赖你,我不管你是异种还是人类,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