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喝了蜜糖水呀,这小嘴可真甜。”
李丝絮被眼前的小睫毛精甜到了,忍不住数次伸手去揉捏他的脸颊。
小人儿也很喜欢李丝絮,任她的手在脸上作恶,还不时傻呵呵的冲她笑。
李丝絮觉得他的小胖手挺好玩,捏着他的手腕跟高才人说话:“高娘娘身边那个嬷嬷真是忠心耿耿,她跟在娘娘身边多久了?”
“郑嬷嬷是嫔妾的奶娘,当初是她跟着嫔妾入宫,沄儿早产身子虚弱,这些年多亏有她在嫔妾身边帮衬着。”
“原来她是郑嬷嬷。”
李丝絮夸赞她:“她人很机灵,昨夜没去惊扰贤妃娘娘。”
“怕来回跑一趟太医院来不及,她先来玲珑居了,恰巧父皇在玲珑居,这才救回十三皇弟一条命……”
高才人的脸色白了白,神色很不对劲。
李丝絮看吃饱了点心和蜜糖水的十三皇子困了,冲高才人道:“丝丝与小皇弟极为投契,娘娘让郑嬷嬷以后常带他来玩吧!”
王梓青下值出宫后,逛遍了南街的酒肆,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酒坊买到了李丝絮要的土窟春。
龙涎香寻起来颇费些功夫!
打听了好几家铺子,才知道龙涎是波斯商人带来长安的香料,因为用茉莉和素馨花炼制后香气四溢,所以货一到长安就被皇商买断配制成香料送入宫中,市面上很难寻到。
虽说龙涎入药有化痰平喘、行气散结的作用,却很少人拿这么贵的东西来入药。
王梓青只好找到了皇商王元宝的府上。
王焘曾替王元宝治过消渴症,他欠着王梓青祖孙的人情,听王梓青说十公主要的,忙一口应下,说过几天有一批货到京城,配制成香料后留一块出来。
龙涎香的事情有眉目了,趁杜太医晚上当值,李丝絮让小卓子将两坛土窟春拎到了太医院。
“小公主拎酒来太医院,这是存心让老臣犯错。”
看清楚搁在桌上的是什么酒,杜太医哑然失笑:“荥阳土窟春?小公主将老臣的底细打听得这么清楚,老臣不趟这浑水也不行了。”
“也罢,老臣离乡甚久,许久不曾尝这土窟春的滋味,在宫中当值不能饮酒,等下值归家一醉方休吧!”
杜太医话里有话说完这番话,趁着这会儿没有哪个宫中来传诊,亲自动手烹茶,给李丝絮沏了一杯清茶。
李丝絮给小卓子使个眼色,让他去外边等着。
杜太医也屏退了太医院当值的医官。
“老臣当初学医时,一心想着治病救人,但来了长安后,且不说宫里的水深,就是太医署也有各方势力掺杂其中,一个不慎要晚节不保。”
杜太医感慨:“老臣一心想着独善其身,不掺入这宫中是非,那晚见小公主情愿将自己陷入险境,也要救下十三皇子,老臣才幡然醒悟,已经失了身为医者的本分。”
“老臣当时试探了几句,不曾想小公主果然天姿聪颖,听懂了老臣的话……”
小卓子在屋外守着,只隐约听到李丝絮和杜太医在聊着医术啊,还有什么医者仁心啊,什么的。
具体在说什么,他支起了耳朵认真听着,也没听明白。
小主子不是说来太医院找杜太医请教诊脉之术吗?
他好奇心作祟,想趴在门上偷听,一道黑影笼罩了过来,在他颈后一劈,小卓子一下失去了知觉。
屋内,李丝絮跟杜太医总算聊得差不多了,拣了一道药方子打算离开。
杜太医喊住她:“小公主可知道,为何老臣在太医署教授诊脉之术,却无人学得老臣诊脉术的精髓。”
“都在传老臣闭门造车,不愿传授绝活,却不知老臣看中的弟子,才摸到门道要被吓退。”
杜太医说完,将手举给李丝絮看。
李丝絮惊叹:“杜太医的手,比宫中娘娘的还好看。”
“想要学老臣一手诊脉术,要抓一剂药方子煮开,每日泡上半个时辰,手上脱几层皮,比女人的手还要白净细嫩时,才能学老臣的诊脉之法。”
“这道方子其中几味药材有毒,凡是曾想跟老臣学诊脉的,看到有毒的药材会被吓到,以为老臣不愿传授诊脉术,存了害人的心思。”
杜太医神秘莫测笑了笑:“老臣有意将这手绝活传授公主,不知公主可要试试?”
有毒的药材?
李丝絮最不怕的就是毒药。
她眼睛放光道:“好啊,那就按您老的方子拣几副药材,丝丝拿回去泡手。”
等李丝絮从屋内出来,小卓子不知道哪儿去了,她正要折回去找杜太医,让帮忙喊值守的医官帮着找人,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屋檐下转出来。
“大人怎么来太医院了?可是三皇兄让大人来请杜太医的?”
“不是!”
李临淮面无表情:“九玄宫的宫门该落锁了,臣送小公主回玲珑居。”
说完这话,他二话不说接过李丝絮手上的药包,催促李丝絮跟上。
李丝絮人有些懵:“小卓子人呢?”
“让他先回宫了!”
李临淮一脸严肃:“小公主身边的太监手无缚鸡之力,遇到危险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拖累公主,臣会帮公主物色一个懂拳脚功夫的宫女。”
这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丝絮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