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有一书生,进京赶考……”
“……”谢宁深吸一口气,将开了口的花生捏了又捏。
“那书生只好留宿武王庙,他对着武王神像跪拜祷告一番,便合衣睡去……您猜怎么着?”
“……”谢宁喝茶,心道还能怎么着?睡着做梦了呗。
“那书生睡着了!睡梦中啊,武神给这书生一件黑衣!您肯定好奇了,这黑衣有甚奇效吗?是个什么宝物吗?”
“没错了,书生醒来穿上这黑衣,竟然变成了一只乌鸦!”
谢宁只觉得自己和这一屋子的读书人格格不入,他真不觉得这故事听来能得什么趣儿。
“……那书生便和那青鸟结为一对鸟夫妇,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那青鸟得知书生要上京赶考,于是玉指一挥,幻变出真金百两,赠予那书生,约定好男方高中之后便回来武王庙提亲……”
“……无奈之下,高中进士的书生只好娶了巡抚的女儿,大伙儿肯定要问了,那青鸟该当如何?”
“呵呵……诸位茶水也凉了,再添上一壶先喝着。待我去方便片刻,回来继续说下篇。”
说完,那说书先生站起来掸了掸膝盖,慢悠悠下了楼,出了茶楼。
马上谢宁就听见周围在顺着书生的故事猜剧情,讨论的热火朝天。
茶楼小二们则挨桌挨桌地问询,“贵人可要续茶?”
“怎么个续法?”
“五文钱一壶,待茶热了,先生也回来继续讲故事了。”
“续。”
“好嘞,您稍等。”
谢宁无聊看了看门口,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看到凶犯进茶楼,还是希望周寂年派人来报,接他去指认凶犯。
这一瞧,便又瞧见了那个皮肤黑黑的小姑娘,手里还是抱着个碗,只是这回没人阻拦了,她却也不进来。
小女孩也看见了他,对着他抿嘴笑了一下,更加抱紧了手里的碗。
视线对上,对方还很是友善,谢宁不免有些起了善心,站起身来朝小女孩走去。
俩衙役视线跟着他,见他只是去门口,眼皮子底下,便坐着没动,继续剥起花生来。
“可是又要买花生?”谢宁走过去弯腰,先开口问道。
小女孩还是低着头,缩着脑袋,只敢抬眼睛看谢宁,小声说道:“钱丢了……”
“嗯?”谢宁身子又低了一下,他没听清呢。
“没钱买花生了。”小女孩说完舔了一下下嘴唇,可怜兮兮地说:“回去要挨打。”
一碗花生也就六文钱,谢宁说:“碗给我吧,我与你打一碗。”
小女孩抱着碗不松手也不说话,只是很固执的站着看着谢宁,并且说道:“我家在葫芦巷子,乙弄张家。”
“呃?”谢宁睁大眼睛,对小女孩自报家门很是疑惑。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又重复着说:“没钱买花生了……”
看来这个小姑娘脑子有些问题,谢宁心里猜想。
好人做到底,谢宁无奈,掏出钱袋子,想要数钱给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