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绿禾在里间铺床,房门敞开,两夫夫坐在外间看信。信是谢尧寄来的,一封他自己写的,一封周四丰托他写的。
周寂年边看边说:“王家贵接了个趟活儿,运绸布来建州,信里问建州有除了茶叶,还有什么可以跑的?”
王家贵九月才跑了茄干和辣酱,赚了不少银子,按说不缺钱,只是这次找他的布商出手阔绰,跑了这一单,他明年可以歇一歇。他已经二十五了,他奶催着要抱曾孙。
绸布送来,空手回去未免太浪费马脚了,而建州府出名的茶叶,也早就被名门商贾包圆了,哪有他的份儿。
“叫他来南渔县,我雇他给我运些虾干去越州。”谢宁马上就想到了。
周寂年颔首,“可。”
接着往下看,周寂年叹了口气,“七月八日,大伯病卒。”
谢宁手抖了一下,心口免不得有些发闷。
“四叔说,周温书年后就中了秀才,大伯是合眼走的。”
卧床四年,终于等到儿子中了秀才,周大丰也算是了却执念了。
……
沐浴完,谢宁趴在床外侧,一头黑发散出床沿,歪着脑袋和周寂年说话。
“那周温书岂不是要守孝三年?成亲一事又得耽搁了吧?”
周寂年坐靠在床头,瞥了一眼小夫郎。
昏暗的油光下,谢宁一头墨色长发更衬的肤白皮嫩,躺在床侧,两条大长腿互相架着,露出一节脚踝。
一双明亮的眼睛半阖着,昏昏欲睡的样子,美人如画。
周寂年丢了手里的书,覆身上去,埋头在小夫郎的脖颈亲吻,凑到宁郎耳边轻哼:“你问谁?嗯?”
谢宁被他摸的痒痒,噗嗤笑了一声,“我就随口一问……”
“不许。”周寂年一手绕前,抬了谢宁的下巴,轻吻他的嘴角。
谢宁轻声哼哼,“别,痒痒……”
他趴着扭扭蹭蹭,接着身子就被翻了过来,他顺势紧紧攀着夫君的背。
周寂年一双手在他身上点火,顺着他的胸口一路亲吻了下去……
谢宁被周寂年伺候的正舒服,天旋地转,被抱着坐在夫君身上。
周寂年向上顶了顶,坏笑着说:“你来……”
每每这个姿势,谢宁都控制不住,叫的声音让他动情,今日难得儿子没粘着他俩,他便想敞开了行快活事。
谢宁难为情,趴下去埋在夫君颈窝,哼哼唧唧地拒绝,“呜……寂年……”
不愿意就哼唧,一大一小都这个性子,周寂年自己先忍不住,压着谢宁行动起来。
……
第二天借着休沐,周寂年陪着谢宁去海东村,这次没带渝哥儿,两人共骑一匹马。
十二月底的天气,骏马奔驰,寒风吹的人脸发疼,周寂年一手缰绳,一手扯了斗篷将谢宁捂严实了。
谢宁往后缩了缩,后背紧贴周寂年的胸膛,自己伸手将斗篷拉严实了,只露了一双眼睛,半睁半闭地看着前路。
周寂年低头就能看见他长长直直的睫毛,他们的儿子睫毛也很长,但是翘起来的,抱出去人家都以为是个姑娘。
海东村是南渔县城外最远的一个村子,但是因为海岸宽,计量水位的刻石就建在海东。
堤岸上有一巨大的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