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自然也不能要人家的东西。
可他没有钱,奶奶自然也就没有鸡蛋糕吃了。
他想叫奶奶尝尝鸡蛋糕,听说配着里头酸酸甜甜的果子酱可好吃了!
展鸰和席桐就在心中赞叹,好个三观端正的孩子。
“这么着吧,”展鸰想了一回,道,“你便在这里跑个腿儿,赚个嗓子,每日帮着在外头吆喝吆喝揽客,或是帮着楼上楼下传话甚的,具体怎么做,叫红果教你。”
说罢,又叫了红果来,指着那孩子道:“你带带这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狗儿!”那孩子忙道,又十分忐忑的看着她,生怕听到反悔的话。
狗儿……
展鸰无奈的在脑海中将自己一干员工的名字过了一遍:什么铁柱、二狗子、大宝、大树、石头的,如今又多了个小狗儿……
“你姓什么?”展鸰又问,心道若直接叫狗儿,总觉得还不如二狗子呢!
“姓黄!”狗儿脆生生道。
展鸰席桐:“……”
算了,早知道就不问了!黄狗儿……
“咳,狗儿,”展鸰迅速消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又对红果道,“你是个机灵的,这几日抽空带带他,也不许太出格,别影响了左邻右舍,教导他些个待人接物的,该怎么吆喝你有数。”
“哎!”红果便是开业那日显现出销售天赋的小丫头,人美嘴甜,如今俨然成了店里一面活招牌,展鸰十分看重,预备等再历练一段时间,过两年就给她提拔成店长。
狗儿又要跪下磕头,被席桐一把按住了,却又激动地哭了起来,又被他笑话果然还是个孩子,只好硬生生憋住,又反复强调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惹得展鸰也跟着笑起来。
红果又问:“那掌柜的,他也穿制服么?”
甭管长期短期,一家客栈的员工都是穿着同样的青色制服,听说入夏之后,还会换成更清爽的颜色呢。若是旁人也就罢了,身量总不至于差的太多,制服总能挑一套尺码差不多的,可这……还是个孩子呢!
展鸰道:“这个也不难,等会儿到了休息时间,你拿一套新的,带他去街角的裁缝铺算算尺寸,叫裁缝现场将大了的缝起来就是了。”
也不必直接改小,瞧着这孩子正长身体呢,估摸着要不了多久就得放尺寸了。且若只是缝起来,回头旁人要穿也不愁,只需拆了线放回来就行了。
红果一一记下,拉着欢喜无限的狗儿去洗手洗脸,顺便传授经验去了。
他们走了之后,展鸰又问账房,“这几日买卖如何?什么卖得最好,什么稍差些?”
“好得很呐!”账房眉开眼笑道,又去取了账本与她过目,“近来天气渐热,那些甜口的倒是比天冷的时候卖的略慢了些,可也算很好了。若论最好,自然是凉皮!如今市面上的胡瓜渐渐的多了,早不是冬日洞子货的昂贵,咱们店里头的凉皮价格也按着您的吩咐下调了,利润没什么损失,可买的人越发的多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儿,楼上楼下里间外间的少说也有十几号人在嘶溜嘶溜的吃凉皮呢!每日也有不少外带的。
“哦,对了,还有烤鸭,本店每日巳时送来的二十只烤鸭,如今越发不够卖的了,往往不到日中便被抢购一空。且这几日端午佳节在即,家家户户都想吃些好的,好歹是个过节的意思,买的人更是多了几倍,小的还想着什么时候跟您请示一回,看是否要加些。”
展鸰看了账本,见他记录的甚是工整详细,便十分满意,“你做得很好,记得挂出去牌子,店里端午节和后头两日歇着,粽子只接受预定。另外,如今天儿热了,东西越发不耐放,一定小心着些,都是入口的东西,千万别有什么差错。但凡觉得有一点儿不妥的,莫要迟疑,也别怕损失了,立刻撤柜!也不许胡乱丢了,省的给人吃了闹肚子,立即销毁,明白么?”
夏天本就是肠胃炎高发期,这会儿医疗水平也很有限,一旦爆发了急性的,上吐下泻止不住是要死人的。
账房连连点头,表示十分严肃,“明白,掌柜的您耳提面命多少回了,小的晓得厉害。”
分店这边各司其职,是没有总管事儿的,如今还是展鸰和席桐时不时过来查看一回,其余的暂且都叫账房总揽。
吩咐完了之后,红果也带着狗儿出来了,展鸰就见那孩子白嫩嫩的,倒是一副好模样。
她又上下嘱咐了一回,瞧着客人们吃的眉飞色舞,显然是满意至极,这才放心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还在琢磨呢,这眼瞅着到了夏天,各色凉吃、冷食也该预备起来了。
凉面、冰淇淋、冰镇酸梅汤、冰镇绿豆汤……
尤其是冰淇淋,不吃这个的夏天还能叫夏天吗?
诚然,如今是不敢指望冰箱冰柜的,可想要冰也不是没法子,大庆朝也不乏有富贵人家采用硝石制冰的法子降暑取乐。
只是硝石制冰成本高昂,指望它大规模做冰砖、冰山什么的还不如建造专门的冰窖,通过人工储冰的法子来的一劳永逸,可若是做点儿小型的冰碗子、冰饮之类的,还是很好的。
在没有合适工具的前提下,冰沙是有点难了,但完全可以用果子水冻成冰块嘛!正好家里还有酒,可以无限稀释,来一点酸甜可口的果子露!才子佳人们想必也愿意顺这个风雅,没准儿还能成为新一代风靡万千的时尚饮品!
或者用蛋黄和牛奶做点儿冰淇淋,上头浇上大量的果酱,又酸又甜又解腻消暑……
想到这里,展鸰忽然就觉得自己已经馋的不行了,她赶紧对席桐招手,“走走走,回家做冰淇淋吃去!”
不还有山楂干、酸梅干、酸杏干等各色干果条儿么,看能不能熬成果酱,哪怕滋味儿差一点儿呢,先来一碗果酱冰淇淋再说!
第69章
因没有冰箱, 展鸰和席桐又跑了一趟清宵观, 从那里要了些硝石来, 准备家去制冰。外头硝石不易得,但对炼丹的道士们而言倒不算稀罕。
回到一家客栈的时候就发现郭先生和纪大夫俩老头儿在院儿里拉了两张桌子,上头摆着茶壶、纸笔等物, 一个把脉一个埋头书写的, 后头排着不少人。
周围都是开的轰轰烈烈的月季花, 空气中浮动着淡香,偶尔还有蝴蝶和蜜蜂打着圈儿的飞过, 果然好一副醉人春景。
穿梭其间的展鹤穿着一身掐金边万字不到头雪缎直缀,外头罩着月白纱,一边帮两位老先生打下手, 一边聆听教诲, 形容严谨,小小年纪便颇有风范。
展鸰看了一会儿, 心中很有点儿吾家有儿初成长的欣慰,这才翻身下马,又十分好奇的问过来牵马的铁柱, “那干嘛呢?”
铁柱笑道:“两位老先生说闲得慌,就出来坐个诊, 替人代写书信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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