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吧”三个字卡在喉咙里。
他的视线像一张网,细细密密地笼罩过来,让她下意识止住话。
谢瓷咬了咬唇,悄悄抬眼看俞蜃,他黑沉沉的眸看着她,眸光平静,似乎刚才说的话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许久,俞蜃问:“为什么不是我?”
谢瓷:“他是小疯子,和你不一样。”
说完,久久没有回应,谢瓷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说这句话,等不到回应,又转着眼珠子去瞧他,那张清俊、斯文的脸,忽然有了变化,他竟牵唇笑起来,眼里浸出她看不懂的温柔,慢条斯理地说:“釉宝喜欢疯子?我也能疯。”
说完,他收了笑,抬步靠近她,抵着她的脚尖,垂眼看着她颤动的睫,声音水云雾一样落下来,让人颤栗:“你喜欢什么样的疯法,有什么样的要求,你说出来,我都能做到。”
谢瓷:“……”
也不是只要是疯子都喜欢的。
两人到家时,王茉莉还没离开,她明明听到门口有动静,等了半天却不见人进来,去门口一瞧,两人闹别扭呢,她偷偷听了几嘴,越听越纳闷,心想釉宝昨晚上看什么电视了?她见两人对着不说话了,轻咳一声,打开门,极其做作地说:“哎呀,釉宝回来了?我正好收拾完,准备回家去,站门口干什么,快进去。”
谢瓷像是找到了什么台阶,瞥了俞蜃一眼,飞快地跑进了家门,一溜烟上楼躲了起来,也不知道在躲什么。
十点半。
谢瓷闷着脸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
她从小就不掩饰情绪,忧愁和喜悦从来都明明白白地挂在脸上,这会儿有心想藏,也藏得不好。
俞蜃拿着吹风机等在外面,黑眸落在她身上,似乎看不到她的无所适从,只问:“釉宝是不是想自己吹?”
谢瓷掀开眼皮,慢吞吞地瞧他一眼,又懒懒地耷拉下眸,小声说:“我想自己吹,晚上还想自己睡。”
俞蜃静了一会儿,说:“还听故事吗?”
谢瓷揉了揉眼睛,她说:“不听了。”
听这细声细气的语气,委委屈屈的,似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喉间往外挤的,再多说一句就要哽咽了。
谢瓷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分了。
使坏的人先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