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声。她喊:“哥哥。”
俞蜃始终看着谢瓷。
看她小心翼翼地踏进房门,试探着寻找他的声音,而后推门向他走来,一步步靠近,像以往的每一次。
“换一个老师怎么样?”
他问。
谢瓷停住脚步,困惑地问:“向老师吗,为什么?”
俞蜃注视她片刻,移开视线,说了句不是,转而提起别的:“答应我的生日礼物,从什么时候开始做?”
谢瓷挎下小脸:“人好难刻。”
此时距离俞蜃生日还有两个月。
先前,谢瓷答应他学了人物之后,刻一个他的小像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但因为不想刻人体,迟迟拖着,这下不能再耍赖了。
谢瓷走近,说:“哥哥,我要摸你啦。”
俞蜃睁着眼,看她莹润的指尖朝他而来。
谢瓷低着头,指腹轻轻地触上他微凉的肌肤,小声嘀咕:“哥哥的睫毛好长,摸起来像仙人掌的刺,软软的,有点儿戳人。咦,怎么嘴唇还是那么干,换季要多喝水,或者涂点润唇膏,哥哥不乖。”
谢瓷仔细感受着——他的眼皮薄薄的,带着热度,睁眼时能摸到双眼皮的褶皱;鼻梁很高,顺着眉骨往下,是一道极其流畅的弧线,像山峰;耳垂带着厚度,摸起来很软,温度最低;唇不薄不厚,唇角的弧度向下拉着,下颔线条锋利。
谢瓷停住,微微向前,轻嗅了嗅,问:“为什么不高兴?”
俞蜃:“不摸了吗?”
谢瓷松开手,摇摇头,说:“给你刻七个头高,‘甲’字脸,要什么姿势呢,也不知道哥哥什么姿势最好看。”
俞蜃抬眼看她:“看你的时候。”
谢瓷歪着脑袋想了想,提出建议:“让你拎个小瓷瓶好吗,那样釉宝也在上面,和哥哥在一起。”
俞蜃“嗯”了声,终于问:“我的海棠呢?”
谢瓷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原来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她转身回房,身后跟着一串脚步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窗前是谢瓷的工作台和打坯凳,工作台上各类凿子和锤子,凳子上用来放木材。她绕过工作台,拿下窗沿上的木盒,打开,从中摸出一朵小巧、纤细的海棠来。
“喏,这里。”
谢瓷转身,摊开雪白的掌心,小物件安静地躺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