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也不由嗓子有点痒痒,扯开喉咙也吼了两嗓子。后面立刻七嘴八舌开始声讨:“胖子,别唱了,再唱我们就掉沟里啦!”
叶海波喜滋滋地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他挑不了担子,胳膊弯上面各挎着一个土篮子。看到前面热热闹闹的场面,他也打心眼里高兴。和这些淳朴地农民在一起,心情无比放松。
这时候,他才明白,林青山和胖子这样的人,为什么都喜欢留在靠山屯这样的穷山沟,有时候,心灵上的满足,要比物质上的享受更重要。
走着走着,前面过来两个骑自行车的,因为道路实在太窄,挑子一横之后,自行车根本就过不去,所以,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都有四十多岁,就很自觉地把自行车推进道边的沟子里,叫
们先通行。
胖子见状,也就挥手道了几声多谢,然后就瞧着里面那个妇女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们是靠山屯的吧?我认得这个胖同志,上两天买鸡雏的时候见过面。
“那卖完的钱怎么办。”
“当然是大伙分,我们公司都给每一家确定了股份,然后按股分钱。”胖子也没啥藏着掖着的,都是实话实说。
“谁分地最多啊?”那个老爷们看来很关心这个。
胖子挠挠后脑勺:“这个就得算俺了,嘿嘿——”
中年妇女在那个老爷们耳边嘀咕了几句,老爷们脸上立刻露出失望之色,又把目光投射到其他人身上。
这次挑担来的,多数都是小伙,其中有比较聪明地,也看出点苗头。只见李锁子凑到胖子跟前:“胖哥,借个火。”
胖子当然知道他兜里揣着火机,不过还是给他抽出一支烟点着。
中年妇女立刻就和李锁子唠起来:“小伙子,你一年能分多少钱啊?”
李锁子立刻精精神神地回答了一句:“婶子,今年才是头一年实行,要到年底再统一算账,不过根据我保守估计,我们家分两千块钱应该差不多。”
“两千?!那都够盖房子说媳妇的了。”中年妇女一脸惊讶,对于当时地农民来说,两千元钱绝对是一笔大数目,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攒下这些钱。
胖子轻轻咳嗽一声,然后笑呵呵地说:“婶子,我这兄弟还真没娶媳妇呢,有相当的,赶紧给介绍一个,到时候好好谢谢你这个大红媒。”
中年妇女和那个男子嘀咕了几句,接着就开始询问李锁子地姓名。后面那些小伙子一听就急了,都开始往前凑乎。
胖子连连使眼色:别都跟一群恶狼似的,把人家吓跑咋整啊,这事得一个一个慢慢来,谁家能有这么多闺女咋的?
李锁子也绝对会来事,只见他跳进沟里,把两辆自行车都运到前面,然后支在道上。那对中年男女和胖子他们道别之后,就欢天喜地继续赶路。
“锁子,行啊,估计那个就是你将来地岳父老泰山,应该好好须须。”胖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玩闹的机会,李锁子也不吱声,一个劲嘿嘿笑,估计心里老美了。
其他小伙子则显得愤愤不平,七嘴八舌声讨李锁子。胖子见状又吆喝一声:“别着急,只要咱们有梧桐树,就能引来金凤凰,走,接着赶路!”
小伙子们听了,劲头更足,一个个都二十好几,还都打着光棍,心里能不着急嘛。
晌午头就到了公社,把土篮子放到路边,叶海波就去邮局打电话,联系县里运输公司的大解放,那是早就联系好地了。
胖子也就跟着溜达过去,看看这个月的刊物来了没有。因为王三炮出去散发禁枪令,而且正在修路,所以基本上都是一个月才取一趟。
到了邮局一问,上次那个营业员把一摞子报纸递给他,上面还有一本大众电影和和两本少儿读物。
“呵呵,这个大众电影得藏起来,上几个月的,一回村就被大伙给抢走,到现在还没轮到我看呢。”胖子一边叨咕,一边把书报都装进兜子里面。
话说大众电影在屯子里也极受欢迎,经常是围着一大帮人瞧,里面还有一个识字的,给大伙大声朗读,确实够“大众”。
看到叶海波还没打完电话,胖子就翻开儿童文学,就在这时候,一个高门大嗓响起来:“胖同志真用工啊,**教导我们说,要学习,学习,再学习——”
胖子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连忙掉头就走,他实在是不愿意和王马列这样的人打交道。
“这么大的人还看儿童文学,还当自己是早晨**点钟的太阳啊!”王马列望着胖子的背影,十分不屑地嘟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