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之间的友爱,是很美好的,爱,是人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勇气。”
容芸离世前,最希望容程记住的。
不要被恨蒙蔽了眼睛,不管遇到多么糟糕的事情,爱依然会给予勇气。
显然,长大后的容程忘却了。
或者,他没有忘,只是不愿意再相信罢了。
“你……”
如果说先前苏幼青的反应让容程心里有淡淡欢喜,那么此时,便是五味杂成的惊讶了。
多么相似的一句话,从不同的人口里说出来。
是巧合吗?
还是注定!!!
容程嘴角弧度忍不住上翘,心底里生出一种,暖融融,膨胀起来,又容易一碰就碎的情绪。
他好不容易才将翻滚的波澜给压了下去,定神看将头侧过来的苏幼青,两个人的眼神正好撞上。
“看着我的眼睛。“他说。
苏幼青下意识依言看去。
“你相信你刚才说的话吗?”他轻声问。
刻意压低放软的声音,极有磁性,苏幼青俯首侧耳,微微冲他点了点头。
容程笑了起来。
苏幼青愣了。
他长得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她不止一次看他笑过,但这次的笑,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
很纯粹,像是卸下了层层面具后,那种最自然的真实。
因为真实,所以动人。
全世界换你微笑。
苏幼青突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个故事。
她发誓,如果容程肯多这么笑一笑,不需要什么家世,也有的是人愿意和他做朋友,真心实意的喜欢上他。
“你是不是很困,很想睡觉。”
容程富有磁性的声音,仿佛在耳边低语。
“嗯。”苏幼青嘟囔了声。
积攒了几天的困倦,突然像排山倒海一样,压得她眼皮子抬不起来。
容程的笑容,容程的声音,像是有某种磁吸力,将她仅有的一点清明都吸收殆尽,意识浑浑噩噩中,只剩下阖上眼皮后的黑暗。
“睡吧,你该休息了。”容程轻叹了一声。
苏幼青像个听话的娃娃,头一沉,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一室寂静。
空气里有清浅的香,隐隐约约浮动。
是安神香,因为长期失眠,容程房里的香是特制的,还加了特殊药物。
从前负责给他看病的心理医生龚启扬,来容宅给他催眠治疗时,就会点这种香。
作为被催眠的对象,容程极为没有安全感,不到实在不得已,不会同意配合,所以安神香还剩了不少。
看到苏幼青连连做噩梦的状况,他突然想试一试。
于是依葫芦画瓢,按照龚启扬平日的作派,模仿他说话的语气。
没想到,这半吊子的催眠术,居然一次性成功了。
该说她太困,还是他太有天赋?
容程的视线在苏幼青熟睡的睡颜上停留。
睡觉应该要关灯,可是他舍不得……没有光线的房间,就看不清她的脸了。
良久,他靠两只手,支撑着坐了起来,伸出胳膊,艰难地将苏幼青侧斜在枕头上的身体,在床上拉放平,又盖上毯子。
在办完这一切后,容程又悻悻然沮丧了。
他瞄了一眼挤在床边的苏幼青。
依然不算是个舒服的姿势,如果睡相不够好的话,也许半夜里会滚到地毯上去。
但,他一个残废,也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将她抱起来绝不可能。
容程自嘲地摇了摇头,终于伸出胳膊,将床头的开关按下。
或许黑暗,才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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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
苏幼青终于睡了个好觉。
到了生物钟清醒的点,她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伸了个懒腰,这一伸不要紧,触到温热的身体后,手感不对。
这具身体……不是她自己的……
原本还要在床上翻身,再打个滚的,这下滚不打了,立马从睡眼朦胧中抽离,睁开眼。
看清楚躺在旁边的睡美人,到底是谁后,吓得一个轱辘坐起来,舌头打结,“少……少……少爷。”
容程眼睛睁开一条缝。
因为不是自然醒,扶了扶额头。
周身散发出低气压,“好吵……”
苏幼青依旧处在震惊中,舌头捋不直,“少爷,你……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你的床上?”
容程投来凉凉一眼,成功地让苏幼青认清现实,她到底在谁的房间。
视线所及,论面积,论装饰豪华程度,绝不是她那间客房可以比拟的。
如果她是在容程的房间里,那么代表着……
苏幼青要裂开了。
她现在躺着的床,也是容程的。
她在容程的床上睡了一觉!
这比做一晚的噩梦还要恐怖!!!
苏幼青战战兢兢地看了眼容程,想在他脸上看到情绪的痕迹,生怕他和她计较昨晚睡在他床上这回事。
同时,又努力的在记忆里搜寻,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却淡薄得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
她在和容程聊天,聊到感情问题。
也许是因为前两天没睡好,人精神疲乏,她不争气的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