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进入梦中世界的办法,刚好自己忙活一天也累了,苏幼青在旁边寻了个小桌趴着休息。
黑暗的过后,即是光明。
进入梦乡后,她很快置身于一栋华丽与典雅兼具的宅子里。
看得出屋子有些年头,陈设古朴却很有格调,高大的落地窗上,有小块彩色玻璃拼凑组成的花朵图案,阳光透进来时是五彩缤纷的颜色。
这……是哪?
屋外传来人声,苏幼青仗着自己隐身的bug,一点都不怕被发现,循着人声走出去。
一个三角眼男人,正站在院子中间,捂住右手不停地咒骂着,“这狗东西,贼精明,陈先生要我把它带出去扔了,它好像知道我要干什么似的,怎么都不肯上狗链子,还咬了我一口。”
苏幼青一眼认出,这男人就是上次在草坪里找lucky的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可能是因为上次也是你把它带出去丢掉的,所以它长记性了。“
旁边人挤眉弄眼的安慰道,“你看,先生不是放了你三天假吗,还补了你一笔误工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那倒是。”
三角眼男人嘴里哼哼着,将肿胀的手指竖了起来,眉头紧锁,“狂犬疫苗还好,那免疫蛋白可是要打在伤口处,你都不知道我这么个不怕疼的人,护士拿着针往我手上钻的时候,人差点没疼晕过去。”
“好好休息,打点牌,或者去找个姑娘玩玩,让她好好安慰你,肯定就不疼了……”
两人满嘴污言秽语地走了,庭院里恢复静谧,枝叶繁茂的大树几乎遮蔽了苏幼青所站角落的天空,缝隙中落下点点细碎阳光。
苏幼青陷入回忆。
她记得上次和大金□□遇时,三角眼男人说陈晋生吩咐人将lucky带出去扔了,难道就是这一次?
又或者,因为lucky自己又找回了家,陈晋生还是没有放弃将它丢弃的想法,又把它扔了一次?
苏幼青没有注意到,太阳的位置,在她思考的瞬间变了方向,好像时间骤然间被拨快,一瞬间从中午变成了傍晚,原本金色的阳光变成了朦胧的暖黄。
啪嗒啪嗒……
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少爷,慢点走,别摔了!”
“lucky呢,它怎么没来接我,平时这个点它都在大门口等我放学回来的。”
是小萝卜丁大的容程,他忙不迭地往屋子里跑,后面跟着老胳膊老腿的福伯,手上还提着他的小书包。
“也许是在睡觉吧。”福伯猜测道。
“不,就算是睡觉,他也会到大门口边睡边等我的。”
不得不说,幼小的容程其实比福伯还要了解lucky,他一放学回家没看见狗,就立马发现了不对,连忙到屋里几个大金毛常呆的地方到处找,逢人就问有没有看见lucky。
苏幼青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看着他屋里屋外,楼上楼下,大声呼喊,遍寻不着lucky的影子。
才一点点大的容程,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睛红通通的泛出水色,终于害怕得往福伯怀里一扑,“福伯,lucky它是不是又走丢了?”
福伯拍了拍他后背,轻声细语的安慰他,“少爷别急,我吩咐人仔细找找,也许躲在哪个角落睡觉没有出来。少爷你先去吃晚饭,等吃完晚饭lucky就过来陪你玩了。”
“那好,福伯你一定要他们仔细找哦。”放心不下的容程,还伸出小手指和福伯拉勾勾,嘟着小嘴的模样乖巧又可爱。
“一定。”福伯笑眯眯的。
苏幼青一直保持距离,跟着容程进了屋子。
虽然年纪小,可是看得出来,容程的教养极好,虽然有佣人但生活自理能力不错。他自己将校服换了下来,换上家居服,又仔仔细细地洗干净手,因为大金毛始终没有出现,坐上餐桌时悻悻然的,神情十分低落。
苏幼青站在餐厅的角落,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和容宅其它佣人差不多的衣服,别的人看不见她,容程哪怕看见也只会当她是个普通的佣人,所以她并不害怕被他注意到。
显然因为lucky不见了,容程心里别扭,扒了几口饭就放下碗不想吃了,想出去找狗。
饭桌上离他不远处,坐着的人应该是陈晋生,容家入赘的女婿,容芸的老公,也就是容程的父亲。
他见容程放下了碗筷就想离开餐桌往外走,皱起眉瞪了一眼,“怎么吃了这么一点就想走,也不打一声招呼,在学校里……你也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吗?”
小小的容程,还不习惯父亲对他如此严肃,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咬着下嘴唇,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福伯。
福伯赶忙替他解释,“小少爷也是心急,lucky它放学回来后就不见了。”
谁知道越解释,陈晋生面色越沉,阴恻恻地说:“不就是条狗吗,丢了就丢了,不用找了。正好不用因为整天和狗玩影响了学习,以后玩物丧志,变成个纨绔。”
这话说得……太过了,就连向来行事有分寸,对人毕恭毕敬的福伯也流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他正准备说两句缓和气氛,容程小嘴吧嗒吧嗒的,先开炮了。
听说不找大金毛,他气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小手紧握成拳,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在和陈晋生抗议,“lucky它是家人,不是普通的随便的什么垃圾,不能丢了就丢了,妈妈说过,我比它大,我要照顾它,保护它,它会陪着我一起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