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我看过很多怀双胞胎的例子,那些产妇都以为自己撑不到那时候,但实际上大部分还是在正常范围内生的。”殷权给她鼓劲儿。
程一笙转过头奇怪地问他:“你从哪里看到的这些例子?”
“医院里!”殷权简单地说。
这话说得简单,可事儿做得却不简单,这得问了多少妇产科医生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数据。因为怀双胞胎的人还是相对比较少的,所以殷权工作做得十分细致。
“那这么频繁的胎动也是正常的吗?”程一笙问。
“当然,你的胎动在正常范围内,因为是两个孩子,所以你会分不清是哪个孩子在动,两个小家伙你动一下我动一下,你就觉得胎动多了,咱们每天都测,这个你可以放心!”殷权耐心地解释。
程一笙看他应对自如,回答的既流畅又专业,心里不由又放下一些。可能是准妈妈的通病吧,身体里稍稍有点变化,就疑神疑鬼的,非要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才能放心。
她摸摸肚子,笑得很舒心。
薛岐渊回去就联系广告公司,交待了一下拍公益广告的事,让他们先做准备,还告诉对方这个广告台里十分重视,一定要拍好。
这样,大家也都知道了这次元旦晚会程一笙不能参加的消息,很多人都觉得遗憾,不过也理解,毕竟怀孕辛苦,怀双胞胎更辛苦。
这个消息在台里传开后,唯一高兴的就是安初语了,程一笙不参加晚会,那跟自己就没有了冲突,自己不就有机会了嘛!于是安初语心想着如何才能说服薛岐渊,叫自己参加这台晚会。
虽然上次程一笙对她说了,她不可能上晚会类节目,但是她不会死心的。上次的国庆晚会是方凝跟徐涵主持,大概这回也是她俩,所以没有宣布元旦晚会的主持阵容。就是因为不宣布,才让安初语觉得有机可乘,那样可以直接宣布成她啊!
想法一出,新的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去说服薛岐渊?以前面的经验来看,求汪欣作用不大,这位薛台根本不听他妈的,所以还不如靠自己。她仔细地想着要如何去跟薛台说?
以前他不是没有战胜薛台的时候,那是程一笙跟殷权结了婚去度蜜月的时候,那时她利用的多好啊!想到这里,安初语的信心,又重新树立起来了。
她组织好语言,然后去找薛岐渊说这件事。
薛岐渊正在安排元旦晚会事宜,看她来了,面无表情地问她:“有事?”
安初语为免他不耐烦,所以开门见山地说:“薛台,我想上这次的元旦晚会!”
薛岐渊看着节目单的头没抬,便直接丢给她一个没有余地的答案,“不可能!”
不可能!
虽然安初语已经想到了是这样的答案,但她心里还是小难受了一下。如果她将来有成功的那天,她一定要把这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们踩在脚底下。
安初语一生气,直接就来了个生猛的,“薛台,您越顺着程一笙,她就越不会理您。只有您逆着她,她才会想办法讨好您!”
这话一出,薛岐渊果真抬起头来,只不过看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一般的冷,里面还有探究,好似能透过她那有些惊慌的眸看到她的内心。
安初语生怕他一开口说的就是她接受不了的,于是又接着说道:“薛台,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试试!
不得不说安初语还是挺聪明的,这“试试”二字,对谁来讲都是具有诱惑性的词。因为人生的无数可能,就在这两个字,你不付诸行动,是永远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
薛岐渊的确有那么一刻犹豫,但是他马上就对她说道:“你再说什么都没用,别再做无谓的努力了,程一笙回台里之前,你不可能主持晚会类的节目!”
更加让她绝望的,他没说,除了她现有的节目,别的什么节目都不能主持。
“薛台,这对我不公平,她既然不上台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也很努力的啊!难道您没看到吗?”安初语的情绪有点失控。
不过她的激动,并没能感染到他,他仍旧很平静,说道:“在这种地方你跟我讲公平?那好吧,我告诉你,当初夏柳在的时候,程一笙节目比夏柳的收视率高,节目评价比夏柳的要好,可是夏柳稳坐一姐位置。程一笙忍了多长时间,才当上一姐?连她那么出色的人,都不可能用公平来得到她想要的,你呢?”
安初语没有说话。
薛岐渊又道:“有本事的话,你也去找一个简政翰那样的人物,让他给你投钱。不说程一笙,到时候徐涵是不是你的对手都不好说!”
他也是想一劳永逸,因为现在母亲想把安初语嫁给他已经想疯了,他嫌麻烦,他是不可能接受安初语的。原本他也有意跟安初语扮演假情侣,以应付家人。可是程一笙回来后,这种想法就变了,原来他连误会都不能让程一笙误会。
这大概就是一种无可救要的感情,恨过了,还是爱。
安初语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话都能说?她要是真想走那条路也不会到现在这般坎坷。她就是想干干净净地嫁个好人家。
她早说过,看了夏柳的结局,看了那什么季忧忧的结局,她觉得还是嫁进豪门最好。靠那一时的风光,没用。更何况她有优势,薛岐渊的母亲那么喜欢她!
安初语还是决定去让汪欣烦他,反正这次你不答应我,我就想各种办法。你不能让我上节目,你也不可能让我下节目。这就是安初语吃定他的原因。
最近安初语在帮汪欣盯花月晰。要说安初语这工作也有便利,最起码信息比较发达,能发现花月晰的动向如何。所以最近她是汪欣眼里的红人。
安初语跟汪欣说了这个请求之后,汪欣没有拒绝,她认为程一笙又不在台里,这回还不参加节目,凭什么安初语就不能上台了?
所以薛岐渊下班的时候,汪欣来到了电视台,她选择这个时间也是有目的的,你不是总说要工作吗?我等你下班了再来,这样总行了吧!
薛岐渊一看到母亲来了,就是一阵头大。母亲跟父亲闹够了,就开始折腾他,她是看准了她不能对他大骂是不是?他抬腕看眼表,无奈地说道:“妈,我最近很忙,要加班!”
汪欣把包放在桌上,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扬着下巴说:“早点把事儿说完了我就走!”
薛岐渊长长地出了口气说:“好,说吧!”
“这次的元旦晚会,让小安主持!”汪欣以命令的语气说。
薛岐渊干脆地说:“不可能,要是因为这件事,那您还趁早回去吧!”
汪欣气得拍桌子问:“薛岐渊,你是不是我儿子?”
“那也不能乱了我的工作!”薛岐渊紧跟着她的话说,说的很坚定。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她的态度一下子变了,“岐渊啊,不是妈非得帮她,是因为那丢人的官司,就她陪在妈的身边。你跟你爸都有难处,我不怪你们,可是那个时候,是我最需要亲人的时候,她能陪在我的身边不怕丢人,我真的很感动,我想报她这个忙!”
薛岐渊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怒容,淡了一些。
汪欣一看有戏,赶紧说道:“听说这回一笙不参加晚会,这也不冲突啊,你就帮妈一次?”
听到程一笙,薛岐渊回过神来,清醒地说:“妈,不是程一笙上不上节目的事儿,而是以前就已经答应她了,不会让她上晚会类节目!”
“凭什么啊?她也太霸道了吧!”汪欣喝道。
“妈,这跟霸道无关,每个人想留住自己的位置,无可厚非。如果换成是安初语,她也会这样做的!”薛岐渊说道。
“反正我不管,你就得听妈一次!”汪欣不管那么多了,她现在不光是帮安初语,还有较劲。
“不可能,真的不行!”薛岐渊说道。
“儿子啊,妈求过你什么事儿呀?”汪欣说着,喉中一梗,就哭了起来。
“妈,您别这样,这是我的单位,您哭什么啊!”薛岐渊一看母亲哭了,心里顿时就有点发慌。
“你说我指过你什么?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现在人家非亲非故的对我这么好,我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到,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活什么活啊?妈干脆死了算了!”汪欣嚎啕大哭起来。
“妈……”薛岐渊头大。
汪欣看到他为难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谱,不由高兴极了。
薛岐渊叹气说:“妈,不是我不肯帮您,是因为这回台里为了收视率联系程一笙的基金会,您说安初语当主持人,能给我带来收视率吗?不行啊,我总不能不顾台里的利益,不顾自己的将来帮您吧!”
汪欣愣了一下,在想儿子说的可信性。她怎么就不信呢?一个台里,就靠程一笙一个人增加收视率?于是她说道:“薛氏赞助,你请明星去吧,还比不了她?”
“妈,不是钱的事儿,您别掺和了行吗?”薛岐渊这语气,就差求她了。
“反正你不打应,我今天就不走!”汪欣横下一条心,说道。
薛岐渊也忍到了极点,拿起桌上的文件站起身说:“好吧,您不走,我走!”
然后不顾母亲喊他,大步走出办公室。
汪欣看坏了,她这太太当的憋屈不说,连妈当的都憋屈,有这样的儿子吗?没我能有你吗?我辛苦把你养大,你就为了那么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顶撞我?看我哭也无动于衷?她一气之下,把电话给程一笙打了过去。
程一笙刚坐在饭桌上,正准备吃饭,她的手机在卧室里响了。
程一笙叫道:“老公啊,帮我把手机拿来!”
殷权刚从书房走出来,又转身折进了卧室。他看到她的手机上闪的是“薛台办公室”,想都没想就接听了。
“喂?”殷权的声音响了起来。
“嗯?”汪欣有点发愣,怎么是个男人?她还问了一句,“是程一笙的电话吗?”
“我是殷权,你是?”殷权干脆地说。
是殷权接的!汪欣这心里不由的有些发虚,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怕殷权?于是她又硬气了,说道:“我是薛岐渊的母亲!”
“哦,您有事?”殷权就算是有礼貌,也是淡淡的,显然还没忘记上回宴会带药之事。
“程一笙在吗?”汪欣问。
殷权不冷不热地说:“你可以叫她殷太太。另外她在吃饭,不方便接电话。有事你可以跟我说!”
“好吧,跟你说也行。我听说你太太这次不能上元旦晚会,所以我想让安初语上台主持,这样也不会妨碍到你太太,是吧!”汪欣直接说道。
殷权的唇角勾了一下,反问她:“怎么?安初语想上晚会?”
“这……有什么吗?”汪欣没反应过来。
“没什么,不过我觉得她其实是不想上!”殷权说道。
“你怎么知道?”汪欣问。
“猜的!你不妨问问她是否真的想上,确定一下,否则你这边费了劲,人家不稀罕,那不是白浪费功夫?”殷权说道。
“那怎么可能呢?谁不想上节目?”汪欣不信地说。
“你还是问一下吧,我代替一笙回答了,她要是真的想上,这次元旦晚会,她就上。不信的话,你可以让薛台找我!”殷权说罢,挂了电话。
他紧接着跟手下吩咐,给安初语打电话。想上节目?没门!
汪欣真是有点不敢相信了,这么容易?早知道早打这个电话了。可是殷权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安初语不想上?还有不想上的?要不想上,还求她干什么?
汪欣不管那套,直接出门去找自己儿子。
此时安初语已经接到了Lee的电话。
“喂,好久不见!”Lee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一丝冰冷的笑,还有讥诮。
安初语听到这个她永远也忘不掉的声音,就好像一条在黑暗中潜伏了许久的蛇,一下子缠住她的脖子,她连呼吸都费了力气。
“怎么?听到我的声音太惊讶了?”Lee呵呵笑了几声,问她:“听说你想参加元旦晚会?”
“你……想怎样?”安初语肺中的空气都觉得不够了,那种窒息感觉,就好像她在那间屋子里醒来,看到的一片狼籍还有自己那个样子时的感觉相同,一生难忘。
“不怎样,参加了元旦晚会,就是你那东西疯传的时候,自己考虑吧!”
安初语赶紧叫:“喂……”
可惜,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这个时候,汪欣已经在排练厅找到了薛岐渊。
薛岐渊无奈地皱着眉问她:“妈,您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我忙着呢!”一边说着,一边往暗处走去。
“我刚才给殷权打电话了,他说不管!”汪欣说道。
“怎么可能?”薛岐渊摇着头,嗤笑地说。
“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他。关于殷权的事,我能随便说吗?”汪欣硬从他身上翻出手机,塞到他手里,“赶紧打!”
薛岐渊将信将疑,打了电话。
殷权猜到薛岐渊会来电话,所以在卧室没出去,等着电话。
“听说你同意安初语上元旦晚会了?”薛岐渊问。
“不错,他上不上节目,跟我们没关系!”殷权说道。
“这事儿你跟程一笙说了吗?她也同意?”怎么可能?薛岐渊觉得程一笙绝不会同意的。
“当然,她不同意我能随便说吗?别打扰我们了,正吃饭呢!”殷权说着,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