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哇,这事儿你跟艺人说都不跟我说?!”钱益多眼珠子瞪得牛大,脆弱的友谊又岌岌可危了。
“艺人要排期嘛,哪像你,公司的中流砥柱,肱股之臣,夙兴夜寐,召之即来。”陈藩斟酌了一下,又觉得用词足够精准,“反正在办公室喊一声你就来了。”
“……”钱益多哽咽。
然后他掏出手机,点了几下。
陈藩那头裤袋里跟着震动,掏出来一看,oa流程审批提醒:法务组长离职申请。
现在hr通过动作是越来越快了哈。
陈总大手一划,把申请驳回,顺带一脚踹开了临时化妆室的大门:“干完这票给你加十天假。”
“半个月。”
“十天,外加招个新法务。”
“成交。”钱益多一锤定音,转头进屋,下一秒,就傻在了原地。
良久,他扭过脖子,面红耳赤地从牙缝挤了一句:“不找招新法务也行,死鬼。”
屋内景象一片礼崩乐坏、纲常扫地,蕾丝与皮革齐飞,大腿共胸脯一色。知名的不知名的小花小草捯饬一新,花枝招展地说笑聊天,一条条像那个康河柔波里的水草。
满屋子人见陈藩来了,轮流嗲着嗓子打招呼,喊老板,喊daddy。
派对还没开始,气氛倒是做得很足。
钱益多今天可算迷了眼了,狼吞虎咽看半天,好容易习惯了花花世界。
他按着胸口凑到陈藩身边说小话,满脸的心有余悸:“我的个天,你平时就跟这么一群狐媚子打交道?这要是叫你们家贺老师看见,全场都得叫他发卖出去!”
陈藩嘶了一声:“早多少年我就告诉你别瞎学那乱七八糟的,你要是个gay也就算了,你一直男还学这个!”
“直男怎么了!”钱益多听这话老大不乐意,“艺术是全人类的宝库。”
这话陈藩反驳不了,他随手抓了个头插三把梳子的妆造师,问贺老师在哪。
妆造师伸出贴了二十来个双眼皮贴的手,遥指远处的一道门:“在单间呢。”
两人依言奔过去,到了门口,陈藩不知怎么,忽然有些犹豫。
“嘛呢?等着伴娘出来堵门呢?”钱益多用胳膊拐了他一下,挤挤眼睛。
“那完了,今天没带红包。”陈藩这才跟着笑开。
推门进去,贺春景正在做头发,陈藩从镜子里看他表情有点不对劲。
贺春景看到两人进屋,表情一下子变得更紧张,有点像晕车的人,下一秒就要找塑料袋开吐。
给他化妆的小姑娘有点为难:“贺老师别紧张呀,法令纹都绷出来了,咱们做的是个减龄的妆效,需要一定的天真松弛的感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