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辉开始意识到他的异常,反手贺春景拨开揪在领口处的手:“你录音了?”
贺春景挣扎着被他上上下下捏了一遍,夏天穿得薄,t恤短裤压根儿藏不住什么。陈玉辉只搜出一只不在录音状态的手机,按亮屏幕瞧了一眼,随手将其扔进了河水里。
“别!”贺春景下意识往河边一扑,想要去接,那黑色的旧手机却早就落入了大河里,被波纹张口吞下,再不见影踪。
“别看了,一会儿买个新的给你。”陈玉辉理了理被扯乱的衬衫,随口道,“刚好你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
贺春景恍若未闻,怔怔看着那手机落下去的位置。
那是陈藩给他的东西,里面装满了他和陈藩的短信往来,洋溢着他们从相识起的琐碎欢乐,抑或笨拙别扭的腻歪过往。
贺春景忽然哀哀叫了一声,他现在真正的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失去了,连最后这点可供反刍咀嚼的爱意都消失在河水里。
他咆哮着,像头小牛犊一般撞向陈玉辉,将他朝河里推,咒骂他怎么不去死。
“凭什么,凭什么你在造成这一切之后还能人模狗样的活着?!你身边的所有人都被你毁了!你冷暴力丁芳,对陈鲜的困境视而不见,你诱骗赵素丹为你生下陈藩,眼看着她和陈玉泽双双发疯,凭什么到最后是你好好的活着?!”
贺春景歇斯底里地掐着陈玉辉的脖子,把人往护栏外面按,扭打间他看见丁芳扶着树,身形颤抖得几乎把怀中幼子摔落在地。
陈玉辉猛地抬膝顶在贺春景小腹上,趁他吃痛时一脚把人踹开:“发什么疯!”
这一脚踹得极重,贺春景直接横飞落地,手上蹭掉血糊糊的一块皮,趴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喘息。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从贺春景面前掠过,伴随着女人极度绝望中的怒吼谩骂,和幼儿的啼哭,贺春景心脏猛地搏动起来!
再抬头时,陈玉辉却已经不在岸边,巨大的噗通落水声久久回荡在耳边。
丁芳维持着一个僵硬的姿势停在岸边,泪水融化了眼线液与粉底,在她眼下勾勒出一个无比凄惨的泪痕。
那妆容原本是为了和爱人一同留下珍贵纪念而准备的,现在化为被命运嘲弄过的,小丑般的印记。
陈定在她怀里嚎啕大哭,嘴里不住地喊爸爸、爸爸,好像那是他唯一被教会的词语。
丁芳低头看了看儿子,这个她在产房里被下了两次病危通知才生下的男孩。
为了套牢丈夫,挽回丈夫的心所孕育出的错误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