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下是一片裸露的腰腹,陈藩偏着身子站在门口,故而贺春景只能顺着腰腹看到他的窄胯,以及修长笔直的左腿。
在意识到自己正在窥探着什么之后,贺春景猛地把目光挪回到陈藩脸上。
陈藩的目光经由这一条狭窄的缝隙与贺春景对上了,那是一双过分乌黑明亮的眼睛。
“给我啊。”
陈藩的一句催促把贺春景从恍惚中惊醒,他抓起门把上的一小块布料,往门缝里一塞,落荒而逃。
门板撞痛了他的小手指,但他浑然未觉。
陈藩套上睡衣干干爽爽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又是一张贺春景牌棉被大卷饼。
“睡了?”陈藩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指针逼近凌晨一点。
“睡了。”贺春景闷声道。
陈藩从鼻子里哼出个我就知道的笑,掀开自己那头的被子钻进去,还不忘往贺春景那头蹭蹭。
“明天咱俩早点走,早上要往操场搬椅子。”陈藩在黑暗里小声嘱咐。
“我知道。”卷饼里传来回音。
陈藩又朝贺春景那头蠕动了两下:“诶,咱们平时做操排队下楼的那个楼梯,你记得吧?”
“记得,怎么了。”贺春景被他拱得快掉到地上去了,忍不住往回挤了挤,“往那边去去,挤死我了。”
两人紧紧挨着,在同一张床上做棉被蚕蛹。
“那楼梯二楼转弯的地方,窗户下面有个挺高的白瓷花盆,里面种了一排凤尾竹还是散尾葵来着。”
“散尾葵。”
“反正就绿了吧唧一大丛那个草,你搬椅子下去的时候注意点,特容易碰碎了那个盆子。”陈藩嘿嘿笑了两声,“之前它那个盆子是陶的,去年运动会,我搬椅子的时候一不留神给它干碎了。”
贺春景扭头看了一眼陈藩在黑暗中的轮廓:“还好意思说呢,没把高主任气死啊。”
“还行,没有那次我在校旗杆子上升窗帘气得狠。咱们校旗设计得真不行,还没我那窗帘王八旗好看呢。”
“什么旗?”
“就我们班以前换下来的蓝窗帘,扔了感觉挺浪费的,我就号召班上每个人都亲手在那片窗帘上画了只王八,完了给它拿到旗杆上升了,还拍了照,特有纪念意义。”
“……陈藩。”
“嗯?”
“二中有你,真是高主任的福气。”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