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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湖如镜,将天地的草色都映照了进去,如同静谧的山水画。
陡然间,画面被荡开的波纹所破,一蓝一黑两道身影自湖面掠过,速度不相上下。
谢乔旋身停在岸边,看着紧追而至的人,面上漾起一抹无奈,“姑娘,你已经追了我三天了,再纠缠下去也是无益,若让那些同样觊觎秘卷的人瞧见你与我一处,反会带累你。”
“废话少说,你将秘卷还来,我便不再纠缠。”殳(shu)无雁悬起手中细长的红线,一直盯着谢乔背上的包袱,想伺机将东西抢过来。
“姑娘,不能因为你们神木宫也带一个神字就说这神降秘卷是你们所有,这道理未免过于牵强。”
殳无雁哪里有工夫听他的道理,她只知若带不回秘卷,届时定免不了受罚,思及此殳无雁眼底决然之色更甚,两手之间的红线绷出一抹冷光。
谢乔还欲开口,听到后面隐约还有躁动之声,面色一变也顾不得与殳无雁在此地纠缠,“另有追兵将至,姑娘若不想被卷进来,还是趁早离开。”
“别跑!”殳无雁见人几个起落已离远,锲而不舍地追了上去。
近来武林中被一卷神降秘卷搅得动荡不安,据传此秘卷中能领会高深的内功武学,引得不少宵小觊觎。
而创此秘卷的无有先生同万象森罗的柳乾长老有旧,谢乔便是奉了师长之命前来接取秘卷。不想江湖讹传已盛,无有先生被歹人所害,谢乔带着秘卷又被各路人马围追堵截,实有些棘手。
觊觎秘卷的无不是江湖中各自为主的门派,多是乌合之众,追人时尚且能说同气连枝,抢东西时只会六亲不认。
殳无雁因紧追谢乔不放,自然被认作同他是一派,也吃了不少冷剑刀光,不禁气得骂谢乔:“你个乌鸦嘴!”
谢乔游刃有余地抵挡着来袭的刀光剑影,一面气定神闲道:“姑娘若早听我一句劝,也不用在此受难。”
若非同被对付,殳无雁一早就同他打起来了。
二人被逼得连打带跑,不觉已至山涧。
殳无雁看到前面雾气弥漫不见草木,急道:“前面没路了!”
谢乔自然也注意到了,但步子未停。被迫与他掉在一个阵营的殳无雁见状,只能是跟着他跑。
两人堪堪停在山涧之处,边沿的碎石被踢落下去,半晌不见回音。
“完了……”殳无雁看着深不见底的山涧,身后人声又近,暗道走上了绝路,她见谢乔收了剑系紧身上的包袱,心头一乱,“你干什么?”
谢乔看了两眼山涧四周潮湿之处,目光坚定,“此处有水,底下必有活路,跳下去。”
“跳下去?你疯了?”殳无雁看着浓雾遮蔽的山涧,对他所说的活路根本没底。
“听我的,跳!”谢乔说罢,就拉着殳无雁跃了出去,随着喊杀来袭,山涧之中均是殳无雁的惊叫。
跃出去的那一刻,殳无雁脑子已是一片空白,生死难料,后来只觉一阵水汽扑面,噗通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打了几个旋儿就不省人事了。
再次睁眼,银月当头。清冷的月光打在凹凸不平的山涧中,泛着冷灰的色泽,除了青便是黑,没有人间的半点色彩。
殳无雁抬了下头,看到一旁打坐的谢乔,头发衣服一丝不苟地根本没像经历过逃亡,心道坏了,他们是真死了,便脑袋一放又躺平了。
“醒了?”谢乔收拢气息,睁目看了下殳无雁,眼眸里折射着冷月的光辉。
殳无雁听他说话脑子里还是嗡嗡的,缓了半晌才坐起来。夜晚的湿冷令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神智回笼。
“这是哪儿?”他们应该还在山涧底下,只不知被水流冲了多远。
谢乔也不知道,殳无雁昏迷这会儿他也没办法离开太远查探,不过此地深险也没人再追下来,他们暂且安全。
殳无雁休整了一番,随谢乔沿途查探。涧底的缝隙竟别有洞天,翻进去但见金银满地,宝器琳琅,中间还有一座纯金的棺椁。
“此地不知是谁的陵墓,山涧陡峭倒也不为人所觉,也免了被盗墓贼窃取。”
谢乔走到棺椁前看了看,并未有多余的举动,旋即去一旁寻找其他出路。
殳无雁踢了踢地上的金子,听着清脆的响声也无甚觊觎之色,在墓室里转悠着。
“你说里面这位会不会是什么高人前辈?他在这里应该留下什么武功秘籍,只等有缘人来。”
谢乔闻言,头也没回,“少看一点传奇小说。”
殳无雁被他调侃一通,歪嘴道:“你既不稀罕这些,作何跟我抢秘卷?”
“我受师长之命前来接取秘卷,并非同你抢。”谢乔取下墙上的火把点燃,转身照向杵在原地的殳无雁,面露无奈,“再者说来,神降秘卷并非传言所说是什么内功秘籍,只是无有先生研习的治病救人之法,其中一些篇幅涉及经脉穴位,有不轨之人窥得一星半点便传得神乎其神了。”
神降秘卷是如今武林动荡的最根本目标,
', ' ')('多少人抢来抢去,殳无雁仅凭谢乔三言两语必然不信,心道若只是治病救人,他们万象森罗也不必大费周章出来找了。
她面露不屑,见谢乔忽然将包袱抛来,赶忙伸手一接。
包袱有些分量,里边的秘卷被羊皮和油纸包得极好,连水印也没渗进去。
殳无雁看了看谢乔的神色,也着实好奇这秘卷到底记载着什么,在他的默许下拆了开来。
秘卷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记载和引用都与黄帝内经相关,殳无雁看后不觉大失所望,却也叹息一声:“原来众多人争夺的就是个医书而已……那你们万象森罗又何必这么紧张?”
“这秘卷没有武学之用,若落在那些人手里,必然会被毁去。无有先生旨在济世救人,落在无用之人手里,有用之人便是一大损失。”
殳无雁觉得这话也在理,但她若将此原封不动告诉宫主,宫主必然也不会相信,当下道:“既只是医书,你便让与我如何?我带回去告诉宫主实情,届时再送回给你,这样你既不失秘卷,我也好交差。”
在此事上,谢乔有些油盐不进,“且不说神降秘卷是无有先生心血,你们宫主的心思也可见一斑,秘卷万不能交给你们。”
殳无雁见商量不成,收起秘卷就揣在了怀里,“你既给我看就休想我再还回去!”她就不信他敢伸手到她怀里!
谢乔看她小儿一般的作态,沉默无语,也没当即就要,转头继续寻找出路,只当那秘卷暂时由她保管。
两人摸索了不知多久,也没有其他门道,被围追了一路已是疲乏至极。
殳无雁翻了些果子草草果腹,累得腿酸,便是天塌下来也得明日再说,在谢乔生起的火堆旁一躺再不管其他。
谢乔怕有异动,不敢同她一般睡死,倚在一旁闭目养神。
到后半夜,殳无雁基本已没了睡相,大抵是嫌怀里揣的秘卷妨碍,皱着眉说着梦话掏出来便丢在了一旁。
谢乔垂眼看她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不觉失笑,将秘卷妥善收了起来。
(新故事~等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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