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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兮自小生在锦阳城,都不曾出过远门。
两人成亲之后原本就要入京谢恩,尚翊便提早了几日出门,带着颜兮悠哉悠哉,一路闲逛。
尚翊嫌追风他们三人在一起太聒噪,此行便只带了天雷一人。铃铛原本要跟着,临行前一日却着了凉,现在还躺在家里哼哼着,被追风捏着鼻子灌药。
天雷一人时话又不多,尚翊觉得此行颇为美哉。
平日里,这端茶递水,描眉穿衣的小杂事,尚翊都一手揽了过来。若非颜兮不肯,可能连饭都要帮她嚼碎了喂过去。
“我有手有脚,自己会吃!”颜兮不满他老是逗弄自己,娇嗔一声,夺过他手中的小银匙。
自己投食的乐趣被剥夺,尚翊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声,见颜兮倾过身来舀碗里的银耳莲子,故意手一移,把碗端到了另一边。
颜兮跟着碗移了一个来回,懊恼地咬住粉唇,棉花似的的拳头落在他胸口,嗔恼的样子却怎么也令人正经不起来。
尚翊腆着脸拿回汤匙,振振有词:“你舀不到,还是我喂你吧。”
“你就使坏!”颜兮掐了他一下,见汤匙过来便也顺从地张开嘴。
可是这人使坏上瘾,等她要吃的时候便又移开,戏弄她一番后反把汤羹送到了自己口中。
颜兮都有一瞬间的冲动,想上去掰开他的嘴。
“颜颜不要么?”尚翊咬着一颗莲子,殷切地凑过去。
颜兮干脆地推开他的脸,娇声道:“不要了!”
尚翊硬是用自己的思维来曲解了颜兮的真正意思,她说“不要”就是“要”,把口里的莲子给她渡了过去。
颜兮被他缠得没办法,微红着脸吞下去,却不想他得寸进尺,硬是压着她故技重施地把一碗莲子羹都喂了下去。
如此这般,一行人从客栈动身的时辰又比预定的晚了好些。
尚翊当初自己说的是去锦阳“谪居”,可当今圣上哪里会容他如此胡闹,侯爷的爵位还好端端安在他头上,京里的府邸也没有收回。
尚翊提早捎了信儿回去,让人把里外上下都打点好了,主院还按照颜兮的喜好栽培了好些花草来。
因为一路上都是随心游玩,颜兮也不觉得多累,倒是对明日进宫面圣极为紧张。
她本就是一介平民百姓,跟尚翊这般身份结成连理,已经足够叫人唏嘘了。她生怕到时候失了礼数,丢了尚翊的面子,因而坐立难安,心事重重。
尚翊知道她的顾虑,温言安抚:“皇上虽然贵为天子,却也不是什么凶神恶煞,只要不触他逆鳞,他可温顺得很。珍妃娘娘自不必说了,我们这婚事都是托她的成全,她可巴不得早些见到你呢。再者说了,我颜颜温柔大方,聪慧有加,岂会失礼。”
颜兮都被他夸得兜不住脸,心中倒也微松,笑道:“京城的侯爵千金必定不在少数,你这般夸我也不怕闪了舌头。”
“再多也不及我眼中人!”尚翊在她的眉心响亮地亲了一口,只觉得自己的爱妻是个宝。
颜兮赧然颔首,连手中的茶水都尝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不过两人身份的悬殊,自然免不了成为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堂堂侯爷娶一个父亲亡故,母亲再嫁的民女,这搁在京城都叫人费解。
尚翊觉得外人都是嘴闲,心道这就惊奇了?他们是没去过锦阳,要知道锦阳府尹娶了个女飞贼,那下巴不得掉地上。
尚翊不爱搭理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颜兮在他的庇护之下,也屏蔽这些流言蜚语。
只是他们不去寻人麻烦,却总有不识眼色的来寻他们。
尚翊这性子虽说有些混不吝,可能力也是不容小觑,加之年轻有为,容貌俊朗,京中也有不少的世家贵族之女对其青睐有加。
可谁成想尚翊离京不到半载,回来居然带了个正牌夫人,可让一众望眼欲穿的千金们咬碎了银牙。
若说尚翊娶个门当户对的倒也罢了,偏偏是一个没钱没背景的平头老百姓,千金们便觉得他们被间接辱没了,都想看看这侯夫人到底长了几个眼睛几张嘴。
当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便没有什么是挑不出错来的。便是天仙下凡,也能说你鞋底沾了土。
一般的侯门贵女,酸归酸,历来的涵养也不容许他们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无非是私下结
成党派,互相酸几句也就罢了。
可这一样米养白养人,总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
侯夫人有了不打紧,总能争取个侧夫人不是?有道是色衰爱弛,男人岂有不贪鲜的,只要得宠,就不怕松不了这掊土。
于是,尚翊虽然成了有妇之夫,也不乏有人存着这份心思。
颜兮远不知私底下还有存着挖墙脚心思的人,她初来京城,看什么都新鲜,尚翊除了必要时入宫一趟,其余时间都陪着她四处玩。
她喜欢侯府后院那棵木槿树,每日午后都在那里喝茶看书,尚翊便扬言走的时候给连根挖了带回
', ' ')('去,被她笑着数落了一通。
府里的人看在眼里,知道这侯府夫人是最大的,什么侧夫人不侧夫人的,以后怕也没影子,因而愈发恭敬了。
今日一早,尚翊被皇上叫进了宫,颜兮用过早点,想着快回锦阳也带点小玩意给铃铛,便带着天雷出了门。
京城比锦阳大很多,就连街上的小摊也是鳞次栉比。
颜兮看摊贩卖的香囊精致可爱,便由不得驻足,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蓦地插了进来:“这等市井卖的劣质香囊,谁看得上!”
颜兮扭过头,只看见一片鹅黄的窈窕背影,这话似乎只是自己瞧不上随口一说,可颜兮心中也不由一紧,咬了咬唇把香囊放了回去。
天雷上前道:“侯爷约莫巳时出来,特意交代了让夫人去碧涛阁,夫人要不提前去瞧瞧?”
颜兮被拉回注意力,问道:“这碧涛阁是做什么的?”
天雷挠挠头,道:“我也没进去过,不过看去的都是姑娘家,想必就是卖卖首饰钗环一类的。”
颜兮听罢,便知道尚翊又要为他破费,却也不想拂他一片心意,抿唇一笑摇了摇头。
尚翊人在宫里,心却早已飞了出来。
夏侯竺看他那副屁股长钉的样子,便故意不给个痛快,正事说完又唠叨着一堆闲话。
尚翊心中怨念,皇上有时间不陪着珍妃娘娘,倒有心思捉弄起他来,当真是不知惜福。
这最终,尚翊还是在常公公的一句“珍妃娘娘被月季扎了手”中得以解脱,离开大殿之后便马不停蹄出了宫门,直奔碧涛阁。
碧涛阁的老板早前就得了尚翊的指示,颜兮一来的时候便恭敬招待着,还拿了描好的首饰样式给她。
不过颜兮想等尚翊来了再选,便一直坐在小隔间里喝茶,看见他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连忙起身用帕子擦拭他的额头。
“怎么跑得这样急?”
“皇上故意多留了我一阵,我怕你等得急,便跑了几步。”尚翊缓了下气息,端起颜兮的茶杯便咕咚灌了几口。
“我坐在这里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有吃有喝的,多等一阵又不碍事。”颜兮拿起一旁的团扇给他扇着风,又倒了杯茶推过去。
尚翊笑着坐上榻,拿过矮几上的首饰册子,道:“看了觉得怎么样?若有喜欢的样式,也可以让他们添进去。”
颜兮一听这话的意思,惊讶地连连摆手:“这也太多了,我平日用的本来就少,放在家里岂不是蒙灰。”
“这做首饰的工艺哪地都比不上碧涛阁,难得来一次,自然要精挑细选。”尚翊巴不得多给自己夫人花钱,衣裳首饰哪怕穿戴不了,放着讨她开心也是值得的。
他见颜兮没有太多的要求,便大手一挥自己做了主,让人即刻照着样子去打造。
颜兮拦不住,满脸无奈,水盈盈的眼睛里却沁着甜蜜。
“你这‘谪居’的侯爷,这么给我败家下去,岂不是要坐吃山空?”颜兮见他财大气粗的样子,忍不住调侃起来。
尚翊捏着她的手自信道:“你夫君别的不行,赚钱的门路还是不少的,不怕你败!”
颜兮噗嗤一笑:“哪有这样说的,你到底是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连夸带损,哪边也不落下才中肯么。”
首饰的工艺繁琐,即便尚翊仗着身份插了队,也得等个把月。
尚翊征询颜兮的意见:“我们也可以在京城多留一段时日,你若不喜欢倒也不妨事,首饰打造好碧涛阁自有人送去锦阳。”
颜兮犹豫了一下,觉得京城虽然繁花似锦,却也令她觉得自己更加渺小而平凡,处处透着不自在,便嗫嚅道:“那我们……还是回去吧,走得久了铃铛也该念叨了。”
尚翊牵着她的手放在唇边,“都听夫人的!”
他弯着眼睛,眸色粲然,令颜兮觉得那浩瀚之中真的只有她一人的身影,心口不禁热乎乎的。
两人平时就是砣不离称秤不离砣的,如今又是新婚,自然蜜里调油。
不单是尚翊处处挂心颜兮,颜兮也觉得没他在身边,任何事情都少了乐趣。
尚翊在身边,颜兮觉得什么都不买不看,只是走走路都心情开阔。
天雷趁着颜兮采河岸边的小野菊,跟尚翊把之前看似无意的小事件提了一嘴。
“当时没看清样子,不过看对方的腰佩,是尚书府的。”
尚翊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语气不善:“那老头儿不是只有两个儿子么?又从哪里捡来那么没教养的女儿?”
尚翊一向跟朝中这些老头子不对付,不过也都是在公事上的理念不统一,算不得有什么私怨。可尚翊现在一听,尚书府的人跟自己亲亲媳妇儿对上了,心里头就一百个不痛快,不分青红皂白就想揍人。
天雷轻咳一声,道:“这在京中也不是秘密了,听说是尚书大人遗留在外的千金,早就认了的,不过基于一些原因一直寄养在别处,去年才接回府中。”
尚
', ' ')('翊啧道:“看不出来那老头儿还欠了不少风流债,不过这迟认回来的野丫头,规矩都没教好就敢放出来。”
尚书府的两位公子尚翊是见过的,跟顽固保守的老尚书可谓大相径庭。尚翊虽不待见尚书,对这俩青年才俊倒还颇为看好,觉得尚书老头迂腐归迂腐,规矩学识也都立得不错,不应该教导出天雷所说的那等尖酸刻薄的人来才是。
“看来等回锦阳前,得找尚书大人好好叙叙旧了。”
天雷看他活动两肩的模样,默默地替尚书府念了句“阿弥陀佛”。
颜兮也没想到天雷替自己“告了状”,原本都没记在心里头。
不过有道是冤家路窄,颜兮在同一家胭脂铺里又碰见了那个鹅黄裙子的姑娘。
胭脂铺里到处都是大姑娘小媳妇,颜兮觉得尚翊进来太扎眼,便让他在外间等着。
尚翊只能干坐着,来来回回数着自己扇子上的褶。
一天之内碰到一个人两次,颜兮起先也不过是觉得巧合罢了,只是后来觉察到对方一行人并非没注意到她的存在或是身份,说话也有意无意的样子。
“听说威远侯前几日回京了,碧柔你不去瞧瞧?”
“还瞧什么,他都娶妻了,我去人家眼跟前找不快不成。”
“话也不是这样说,你倾慕威远侯已久,若非尚书大人与侯爷不睦,也不会等到现在,更没有别人插足的余地。”
“唉……说一千道一万,都是迟了。”
“那也未必!我听说威远侯娶的是个乡野孤女,克父克母身带不祥,侯爷跟她在一起指不定会被带累。碧柔你是尚书府的千金,自比那丧门星强了百倍,侯爷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的!”
……
颜兮面色一白,心里一团乱麻,之后的话也没听进去。
她自然是信尚翊的从一而终,只是这些话听在耳朵里,总令人不舒服,而且关于自己“不祥”之说,更是再度刺中本就敏感的内心。
颜兮不想对着尚翊无理取闹,也不想为一些没根据的传言就针对他,在里面缓了许久,等情绪稍微平复之后才出去。
尚翊见她两手空空,问道:“没有看中的?”
颜兮摇了摇头,“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尚翊见她兴致明显不比方才,一时也没多想,打道回府。
回府之后,颜兮便说自己想休息,回屋小憩。
尚翊想她一早出来,午间也没回去,觉得困乏也难免,便没有打搅。
可午后用饭时,尚翊见她还是兴致缺缺,便觉得不对。他起先猜想颜兮是因为天雷所说的那件事心有不快,打算回房之后,夫妻二人如此这般地甜蜜一番,让她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直到尚翊被颜兮一脚掀翻下床,他才彻底懵了。
“颜颜?”尚翊歪在脚踏旁,还敞着半片胸口,看着颜兮有点不可置信。
这还是他身娇体软易推倒的颜颜么?
颜兮看见他掉在地上,原想去扶他,后来心里一别扭,极小声地哼了声,面朝里一躺没有搭理他。
尚翊自己站起来,腆着脸黏过去,抚着她颈项上的红印,小心翼翼问道:“怎么生我气了?我弄疼你了?”
颜兮觉得心口闷闷的,一边觉得自己不讲理,一边又耿耿于怀,搅得自己情绪暴涨,最后干脆硬起了头皮。
不管了!反正就是生气!好生气!
尚翊用完了自己所有的耐心,最后才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原本对于这种平白的冤枉,他才是该生气的那一个。不过看见颜兮那别别扭扭的样子,反而忍不住欣喜。
“颜颜这是吃醋了?”
“才没有!”本来就不可能是真的,她才没必要吃醋!
颜兮的解释在尚翊看来就是掩饰,朗声笑着将她抱过来,去扒拉她不住遮挡的脸。
“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为我吃醋,快让我瞧瞧!”
颜兮被他说得越发不肯露面,可是难敌他的纠缠,愣是被吃了好些豆腐。
这醋吃得在不在理,也不言自明了。
尚翊还得寸进尺道:“颜颜平白就怀疑我,真叫人伤心,便不思补偿么?”
颜兮缩在被子里,身上的衣裳都被他扯得七七八八了,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含着一丝控诉,却又为自己先前的无理取闹心虚,小声辩解:“我、我就是自己心里不舒服,知道不关你的事……你得让着我。”
尚翊的笑声忍不住又大了些,从来没想到她也会这么强辩,觉得又新奇又好玩。
“平时让着你是一回事,可惩罚你是另一回事。”尚翊佯装严肃,手却不严肃地往她身下探,“就罚你,今天不能说‘不’!”
尚翊话音刚落,颜兮就因身下的侵入而反射性地弓起身,“不——”
尚翊趁机咬住她的唇瓣,气息浑浊:“刚交代了就忘,颜颜的记性可不好。”
颜兮眸色如水,此后所有的拒绝都没
', ' ')('能说出口。
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外来事物不过是增添夫妻情趣。
不过闹得颜兮心里不快,尚翊便不能随便就算了,隔天就上尚书府讨说法去了。
尚书大人对尚翊这个同朝后辈可谓又爱又恨。说他混不吝吧,没有哪件事他做得不妥;可说他好吧,他总是跟自己过不去,动辄就要顶撞,真真能把人气死!
不过两人半载未见,倒也不至于一来就见火星子。可尚翊目的明确,从不爱绕弯子,张嘴就问:“令千金可在府上?”
尚书大人一听,胡子都翘老高:“做什么?你堂堂威远侯,刚成亲就想采别的花?老夫好不容易才接回来的闺女,可不能让你霍霍了!”
尚翊才问了一句,却换回来这么一堆有的没的,当即便觉得耳朵痒痒,也不客气了,“本候是那么不挑的人?”
尚翊一个问句就把尚书大人的火挑了老高,差点没原地跳起来。府里的人也不是没见过他们老爷跟侯爷吵嘴的场景,三番五次也就习惯了。
尚书大人的两位公子一左一右地安抚住自己老爹,代为问道:“想必侯爷来自有道理,不知是否舍妹哪里唐突了?”
这话尚翊就听着挺顺耳,递给尚书一个“你瞧瞧你儿子”的眼神,在对方又要暴跳如雷的时候,说道:“我人虽不在京城,可也不是让人随随便便就拿来编排的。我对府上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尚书大人既是朝中重臣,对子女的管教可要更加注重些才好,没的让人以为大人家风不严谨。”
尚书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尚翊忽然登门扯他女儿干什么,可一想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左右看了看自己儿子,也有点不确信了,“你妹妹闯什么祸了?”
尚书大人自知这个女儿从小流落在外,规矩也学得不如京城贵女,可能言行之上难免有些差错。加之他心中有愧,也不忍太过苛责,便有些助长骄纵之气。
两个兄长也是一头雾水,虽说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到底不是一块长大,对方也跟他们不亲,所以日常琐事都少有过问。
尚翊看父子三人那一脸懵的样子,暗暗摇头,便不拐弯抹角了。
尚书大人听明白原委,也觉得老脸有点挂不住,心里憋屈得要命,还是两个兄长代为致歉。
尚翊也没有不依不饶,比起那个他连面儿都没见过的尚书千金,他觉得能看见尚书吃瘪才是最解气的。
他脚步轻快地回了自己家,看见花藤底下坐着的颜兮,轻手轻脚地过去就是一搂,见她没有丝毫惊吓,亲了亲她的脸蛋道:“这么淡定?”
颜兮笑道:“这里除了你,还会有谁敢如此放肆。”
“那可不一定,万一有登徒子闯进来呢。”
“你不就是那个登徒子!”颜兮点他鼻尖,浅笑娇嗔。
颜兮对尚翊的外出向来不多过问,可尚翊却装不住,厚着脸皮邀功,说自己去了尚书府如何如何。
颜兮没想到他为这事专门去找人算账了,愣了一下无奈道:“你也真是的,我自己都不在意了,你还上门跟人吵。”
“这不是为了讨你点甜头。”尚翊说得忒不要脸,“我都帮颜颜出气了,颜颜不奖赏我点什么?”
颜兮对他的无赖着实惊叹,也不想一味被动,哼道:“是你自己要去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强买强卖可不作数。”
既是“强买强卖”,便没有讲道理一说。尚翊恍若未闻,将人打横一抱就往房里走。
“颜颜既没想好章程,那我就自取了。”
“你无赖!”颜兮踢着脚,绣鞋都掉了一只。
尚翊咧着嘴,笑得一脸土匪样,夜幕低垂方从房里出来,随后便吃了颜兮两天的闭门羹。
两人在京城又呆了半月有余,尚翊恨不得把颜兮拴在裤腰带上,几乎走哪儿都带着,一脸“有妻足矣”的得意。
旁人看着他们成双成对,从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到最后都觉得有点碍眼。
恩爱就恩爱吧,成天显摆是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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